在处理这个情报有限的跟班鬼之前，鬼舞辻无惨还问了最后两个问题。</p>
“你听说过珠世这个名字吗？”</p>
他眯起眼睛，但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p>
“没有。”</p>
被逼问了一整晚，跟班鬼已经有些麻木了。</p>
“是吗？小心翼翼的样子隐藏起来，真有她的特色啊。”</p>
鬼舞辻无惨一厢情愿地评价道。</p>
那个女人成为鬼后，跟在他身边多年，却一直隐藏着对他的怨恨，哪怕常常读心也无法知晓其真正的想法。</p>
这也是为什么妓夫太郎事件后，鬼舞辻无惨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上弦的根本原因。</p>
因为他们的想法，也是有可能作假的！</p>
就比如童磨那个混蛋，每次都会故意在脑子里捏造出一些带有挑衅意味的念头刺激他。</p>
“最后一个问题。”</p>
鬼舞辻无惨压低声音，眼神中写满了疑心病人才有的特有情绪。</p>
“除了你和那只叫山田的鬼，还见过其他类似的鬼吗？”</p>
说着，他还强调了一句。</p>
“尤其是能在你们所在的那个地方，自由行动的鬼。”</p>
跟班鬼立刻露出了想到了什么的神色。</p>
鬼舞辻无惨眼神冰冷，“又不能说？”</p>
“这次可以——”</p>
怕被折磨，跟班鬼立刻开口道，“就在前天晚上，有一只抱着琴的女鬼来到我们平时所在的地方……”</p>
他话音未落，鬼舞辻无惨的脑门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p>
“抱着琴的鬼”几乎像一把日轮刀戳进了他的心房，周遭的空气也因为他的情绪变化瞬间凝固。</p>
“继、续、说……”</p>
他一字一顿地逼迫道。</p>
“是。”跟班鬼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就从……”</p>
鬼佛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然而这是绝对不能说出口几个词汇之一。</p>
所以他的话就变成了——</p>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p>
其实，他说得这个女鬼，是完成任务后被弦一郎打发去各地烟花柳巷去寻找鸣女踪迹的堕姬。</p>
她走的时候抱着的琴，正是弦一郎之前在幻廊里收买她时赠送的明朝琵琶。而她从地下佛堂的鬼佛传送离开，也符合“消失不见”的描述。</p>
所以，跟班鬼真的没有撒谎。</p>
但在他不明不白的叙述中……</p>
这条线索无疑直接指向了本就常常引起鬼舞辻无惨忌惮的某个上弦。</p>
那也是自从“妓夫太郎”嘲讽他以来，鬼舞辻无惨最担心的手下——鸣女。</p>
毕竟一众上弦中，只有鸣女拥有直接杀死他的能力。</p>
“小心让她扔到太阳底下……”</p>
“太阳底下……”</p>
“太阳……”</p>
妓夫太郎的“告诫”在脑中回荡，熟悉的恐惧攫住了鬼舞辻无惨的内心。</p>
想想这个描述吧。</p>
女鬼、拿着琴、直接消失。</p>
除了鸣女之外，还能有谁？</p>
还能有谁？</p>
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和鸣女初次见面时的场景。</p>
当时，是鸣女主动摸进屋，想要用琵琶砸死扮成人类顾客的他，最后却被他反制变成了鬼。</p>
当时鸣女杀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理由，这只是她每次演凑之前的“准备动作”，因为每次杀完人后鸣女会肾上腺素飙升，弹琴的手忍不住疯狂颤抖，而这样独特的演奏方式总是大受欢迎。</p>
换句话说，鸣女，是个极为少见的连环杀人犯。</p>
她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赌鬼丈夫。</p>
也正是她的这些经历，让鬼舞辻无惨感觉两人似乎有着相似的过往（他宰了自己的五个老婆）。</p>
变成鬼之后的鸣女也没有令他失望，觉醒了最为特殊也最为有用的血鬼术：无限城。</p>
说句有些令人误会的话——</p>
鸣女给了他一个安心之所，给了他一个家。</p>
从此以后，如果再遇到像继国缘一那样的人间之神——</p>
他大不了打个响指然后回家就是。</p>
可以说，自从有了鸣女，鬼舞辻无惨那脆弱的安全感，终于有了一个倚靠之所。</p>
直到现在！</p>
正所谓，怀疑是大多数灾难的源头。</p>
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曾经没有任何指向性的桩桩件件，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支持这种想法的证据。</p>
没错了，鸣女侍奉他的百多年来，也和那个珠世一样，整天沉默不语，有时候更是完全没有存在感。</p>
但她偏偏却是知道自己秘密最多的鬼。</p>
最重要的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