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去告知修容娘娘,也让她尽早有个防备?”菊霜试着出主意。
独孤溪宸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戳了菊霜的额头道:“你蠢啊——这不就明目张胆告诉尉迟涟本宫知道她杀了人?谁都知道她是个没谱的主,出了事就会找替死鬼,指不定能干出什么疯事来。所以,她的事本宫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菊霜怔愣,嘟囔着,“那娘娘还让奴婢去打听……”
独孤溪宸脸色一沉狠戳了下菊霜的头,“说你蠢,你还真蠢啊。宫里谁不知道尉迟涟是本宫的人?她要是犯了事儿,别人还不都以为是本宫让她干的?她们都巴不得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呢。尉迟涟又从来不让人省心,本宫若不盯紧她的一举一动,迟早要被她连累死。”
若是早知道尉迟涟是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拿她当枪使。结果落了把柄在她手上,现如今想撇开她也不行。
“本宫的意思是要尉迟涟以为本宫对她的事知之甚少。但实际上,她的每件事,本宫都要知之甚详,明白吗?”独孤溪宸强调,“就好比这次的事,如果本宫不知,杜芷蘅追究起来的时候,本宫怎么应付?怎么洗清干系?”
菊霜连连点头,道:“还是娘娘英明。”又小心翼翼问,“那奴婢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独孤溪宸又缓缓摇了摇头,“容本宫再想想,再想想。”
她一面想一面无意识的撕扯树叶,红杏枝上的绿叶片片落地,到最后她干脆折下了一枝丢进太和湖里,道:“不能明说,但也该给她提个醒。否则她被揪出来,狗急跳墙的时候,肯定会乱咬人,头一个就会把本宫咬出来。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独孤溪宸寻思着,眉头渐渐深锁,菊霜见了,试着宽慰她道:“娘娘,您也别太担心,说不定那人根本就不是修容娘娘害的,她没事干嘛去害贵妃娘娘的宫女?再说了,就算是修容娘娘干的,贵妃娘娘也不一定会查下去,即便是查了,也未必能查到修容娘娘头上。”
独孤溪宸眉一扬,冷道:“你知道什么?什么叫‘说不定’?依本宫看十有就是尉迟涟干的,这种事儿她干的还少啊?不也哪次都没干利落么?指不定那倒霉丫头瞧见了她什么好事儿了。再说,杜芷蘅又不是低下那些蠢货,那些个美人、才人的宫里头死个人遮遮掩掩。她呢?她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才好。”
长长舒了口气,独孤溪宸又道:“要不是她死盯着奚宫局,里头的太监能把从那宫女身上捞到的双蝶镶青琅玕金簪交出来?早不知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有了那支金簪,杜芷蘅会查不到尉迟涟?宫里这么些女人,就数她成天喜欢把青琅玕往头上戴,别人还嫌晦气呢。”
一阵风扬起,柳荡花摇,太和湖像一块巨大绸缎起了褶子。湿气扑来,独孤溪宸用手绢拭了拭脸,小声说道:“这样吧,你再去跟木香打听打听尉迟涟那支金簪的事。”
“可娘娘,不是已经跟翠儿打听过了?”
独孤溪宸圆目一瞪,“你今儿是没带脑子出门啊?翠儿是本宫的人,木香是尉迟涟的人,这怎么能一样呢?本宫让你去跟木香打听,就是要给尉迟涟提个醒,让她知道事情败露了,得赶紧寻思着找人作替死鬼。这个她最在行。”
菊霜悄悄擦掉鬓边的汗,诺诺称是,“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