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树叶遮蔽了繁华星光,只得几缕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照在元无邪冷峻的面庞上,衬得他周身的邪魅狂肆更多了一份鬼斧神工造就的神秘。
“‘烈火功’是教主的不传神功,你如何会?”婆雅欺近元无邪,温和的嗓音说起责问的话,亦有一股冷冽之势。但“教主”二字在他口中还是唤得异常温柔,想到那个神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他的心里再度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想说什么?”元无邪猛然停步转身,目透寒光,“想说我偷学教主的武功?”一股杀气倏地在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弥漫,空气中有种能令人窒息的紧张。
婆雅暗自提气,蕴于双目。他的瞳内便散发出一种诗词般美妙、情话般动人的亮光。
元无邪冷嗤道:“我劝你还是省省,你的‘迷魅术’纵使能迷尽天下人也迷惑不了我。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如此麻烦。”
“那好,你就说说,你如何学得教主的不传神功?”婆雅的双目转瞬间恢复如常。
“倘若不是教主亲自传授,你以为我能如何学得?他那样的人物,能容我偷学他的武功吗?”
婆雅想了想,疑问,“教主为何要将‘烈火功’传授于你?”
元无邪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愚蠢得可笑,冷笑了几声才道:“因为‘烈火功’是唯一能压制阿蘅体内寒毒的武功。而我与教主一样,都爱阿蘅。所以将‘烈火功’传给我,他很放心。”
“我也爱阿蘅,教主为何不将‘烈火功’传给我?”婆雅反问。
“那不一样。”元无邪仍旧冷笑道:“教主相信,这世上只有两种情是牢不可破的,一是亲情,一是爱情。那么,你对阿蘅是哪种情?你不过教了阿蘅几日武功而已,便说是师徒情份也未见得有多浓厚吧?否则这两年你不会抛下阿蘅,消失无踪。”
“我并没抛下阿蘅,我只是……”婆雅猛地打住,心里终究是存了几分戒心,“好小子,敢套我的话!”
元无邪嗤了声,回身迈步,继续前行,说道:“你爱作何便作何,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我管不着,也没兴趣知道。只要你别再像这次一样误伤阿蘅,你就是去做皇帝,也与我元无邪无关。”
低头再看杜芷蘅苍白得像是被冻僵的脸,元无邪心里一阵后怕,直到此刻,快速的心跳仍没缓下来。倘若不是义父为自身的安危考量,让他暗中跟来行宫保护,他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即便阿蘅不被“仙境”毒死,也会因婆雅莽撞草率的解毒行为而害死。
“这两年,阿衡体内的寒毒发作得愈发频繁。有时候,仅是天气冷些都会发作。像今日这样,我料定她的寒毒会发作,果不其然。”
婆雅一听,也后怕起来。如果寒毒没被压制下去,那么无论什么解药,对阿蘅来说,都只能是催命的毒药。
“行了,别再跟来。等我压下了阿蘅体内的寒毒,会让你过来替她解毒。”元无邪又道,声音依然如黑夜般幽沉冰凉。
婆雅便没再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