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地的重重帐幔随风掀卷,起伏成浪,珠帘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雨夜里孤独的倾诉无人能懂的忧愁。
“你醉了,五哥。”杜芷蘅尽力说得和缓。
“没有,除了你,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我醉了。”元无邪嗓音磁性暗哑,温唇已落在杜氏嫩滑的脖颈上。骤然而来的温度惊得杜芷蘅一愣,本能的扭头躲避,元无邪稍稍一怔,旋即惩罚似的在杜氏脖颈上啃咬起来,口中含糊道:“你是我的,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从苏州回来,你就嫁给我。”
杜氏挣扎道:“我已嫁给当今圣上,是当朝贵妃……”
这一句激起了元无邪满腔无名怒火,他滞了滞而后愈发用力的板正了杜芷蘅的身子,钳住她的双手,欺身压上,俯身疾风骤雨般吻下,强硬道:“你是我的!”
杜芷蘅到底敌不过元无邪的力气,本就单薄的中衣被拉褪到肩下,露出凝脂般如雪的肌肤。经元无邪温热的唇抚过,瞬时绽放一朵朵红莲,蔓延妖冶而诱惑的颜色。杜芷蘅已然愠怒,奋力抵推着元无邪,低斥道:“别让我动手,五哥!”
元无邪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置若罔闻。杜芷蘅凛若冰霜提气于丹田,只走了一个小周天,便见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成了寒冰一样的青白色,身体已臻冰冷刺骨之境,在这五月的雨夜,周身萦绕起一层薄薄的、可见的寒气。
元无邪大骇,酒已全醒,放开杜氏满脸痛色道:“你不要命了吗?阿蘅!”
稍一提气,一手搭在杜氏肩头,元无邪使出了“烈火功”,逼得杜芷蘅收气停下。她猛咳了几声,元无邪想轻抚她的后背,却又怕再度激怒她,伸出了手,迟迟不敢落下,最后只得收回,痛心道:“我便这般令你厌恶?宁可枉顾性命引发‘寒冰诀’,也不容我碰你?”
杜芷蘅倔犟的撑起身子,扬首道:“是。”
元无邪痛苦的笑了,眸中的光是璀璨的,也是悲哀的。许久后,他才敛笑道:“阿蘅,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是么?”
杜芷蘅不忍看他,目光飘向窗外道:“是。属于我的幸福早像花一样,在一夜间凋零了。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
“再也不可能了么?”元无邪机械的询问。
杜芷蘅坚定的回答,“再也不可能了。纵使我没有入宫,我也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没有起伏不带感情的声音。
“我不爱你,从来就不爱你!”杜芷蘅说得决绝。
元无邪激动道:“你是爱我的,曾经你是要嫁给我的……”
“那是因为我爱的人死了,我想忘却那份痛苦,想你带我去天涯海角逃避那份痛苦。可你没有娶我……如今,我是感激你的,感激你没有给我机会逃避本该承担的一切……”
“不要说了。”元无邪蓦然起身,就那么站了一会儿,而后什么也没说,幽然迈步,开门而去。
门外传来一道极浅的、恭敬的声音,“五爷……”
“清风,进来!”杜芷蘅倏地出声。
俄顷,清风入了殿,摸到烛台前点亮了烛火,一回眸,就瞧见杜氏正在抹去脸颊上的残泪,立时道:“奴婢去告诉五爷您其实……”
“你想告诉他什么?!”杜芷蘅打断,“你若告诉他,我当即死在你面前。”
“小姐——”清风疼惜的低唤。
杜芷蘅疲倦的倚靠床柱,任发随风动,良久未再说话。
雨,一直下,雨滴砸地的声音被黑夜无限放大,清晰的传入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