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拖着长长的宫衣,手中规律的敲打着木鱼,嘴里轻轻的念叨,刘逸在一旁静静的站立,拿起三炷香,点燃了,然后插上。
青烟袅袅,刘逸总对佛象很是不欢喜,世间无论疾苦,还是安康,他总是笑着,说好的悲天悯人呢?自己却未曾看见过,所以,他从来不信佛,只是当长孙将之变做一种静心的方法,刘逸却尊重得很,静静得听着,直到声音停止下来,然后是万籁寂静。
“都被抓起来了?”
转身看着刘逸,看不出喜或者悲,心中轻轻的缓了口气,只要说话,便是好的,这是自己唯一的长辈了,而且,自始自终,眼前的长孙,都不尽余力的维护着自己,而如今,华发已生,刘逸看着,总是会莫名的心酸,甚至,有些恐惧看见她,因为,害怕她也有一天,会如同老程他们一样,就这样悄然而去。
“嗯,都在宗人府呢。”
轻轻点头,伸手去扶长孙,认真得看了刘逸一会儿,在刘逸带着希冀的眼光中,伸出手来,轻轻搭在刘逸手上,就让刘逸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无碍的,守卫都是鹰扬的老人,早吩咐下去了,虽然会受些苦楚,但是,不会伤着他们,只有真正咬定了勤王的动机,其实,救他们出来,还是可以的,只是,以后,怕是没有自由出入的权利了,您也知道,若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杀,宣告世人,大唐,敢反叛,那就只有死这一条路!尤其是李象,冲击华胥镇,几乎触犯了我的底线。”
长孙停驻,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这还是以前李二和她一起栽种的,兕子当年入华胥府的时候,两人希望兕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而如今,这个愿望便要实现了,只是那个种树的人呐,却再也见不到咯。
“反叛者杀!这是大唐的律令,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刘逸啊,你不用为哀家考虑,承乾走了,大唐如今需要的,是稳定,你应了他,为大局着想,才是你该做的。”
说的很认真,眼里却有无尽的悲伤,刘逸看了半饷,呵呵的笑了,长孙不明,刘逸将她扶了坐下,清扫了落在桌上的枯叶,自己也坐了下来。
“刘逸如今算做权臣了么?”
不回话,却是反问,长孙愕然,不过看刘逸一身一品大员的穿戴,再加上颚下的长须,还是点点头。
“嗯,算是有点样子了,不过比之以往的权臣,还是差了些。”
刘逸莞尔,将衣袖挽起。
“您看,这衣服其实大了不少,帽子也有些大了,松松垮垮的,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