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对人类来说无法钻入的罅隙,对老鼠来说根本就是直来直去的大洞穴,对人来说密密麻麻难以突入的百啮蛊阵,对于蝎子来说虽然强敌环伺,却依然有大量可以进入的空间……只不过,因为路上可能遇到鼠辈的拦截,所以蝎子们不得不频繁、无限量地使用尾刺,这很可能会导致一半以上的新生妖奴脱力而死……
但是,动物的生命,永远没有人来的重要,更何况是陶哥哥等人的生命,不要说死掉一半以上的妖奴,就算全部死掉,那又怎样?!
……去吧,去吧,从鼠群的罅隙间穿穴而去,如果谁敢挡路就蜇死谁,但你们必须记住,最大、最饱满的三枚毒针,不要浪费,因为那是留给那个大的有些吓人的鼠王的……
吭吭吭,决死之音。
小巫女的身边变得寂寥了,所有的蝎子都朝同一个方向奔涌而去,虽然数量上劣势很大,但只要把全部力量集中在一点,这已经开始陷入颓势的百啮蛊,又算得了什么?!
弱小和无知并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对人如此,对妖奴亦然。
方才西门戎一行人只顾突入,自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落入陷坑,被群鼠狂啮将死;而百啮蛊鼠王在得计之后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全部精力全放在如何虐杀这几个俘虏身上,完全忽略了后方传来的敌情,而这,是足以致命的。
蝎子,和鼠群比起来数量少的多,但依然敢于主动进攻的蝎子,在另一颗“蛊阵之核”的命令下,它们无所畏惧,它们一往无前,在百啮蛊之阵的后方,已经铺满了鼠辈的尸体,有死的,有将死的,还有一些仅仅是身躯麻痹,无奈地摆动着胡须和尾巴。
“吱!吱吱吱吱吱——”(咬碎它们,快咬碎它们啊!)
群鼠故伎重演,试图用方才进攻蝎群的方式拖延住攻势,然而这没有用,因为对手再也没有保留,也不畏惧任何伤亡,这种视死如归的攻势,是最可怕的。
近了,越来越近了!虽然真正突入到鼠王身边的蝎子数量已经很少,但因为距离的接近,被啃了半天还没死的四人,现在都听的见蝎壳摩擦的响动,听的非常清楚。
还有那高高扬起的毒针,包括各种型号的,其中最*、最锋利、最致命的三根,直奔鼠王而来。
在那一刻,求生的本能终于盖过了多年来巫魁对它本性的扭曲,它害怕了,它战栗了,它畏惧于那足以致它于死地的蝎刺,它想活下去……
所以,鼠王选择了逃跑。
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终于吓破了胆的妖奴首领,选择了跳出坑穴,以最快速离开蝎群的路,然而这条路,恰恰要从西门戎等人身边擦过。
炮将的血已然染红衣袖,而衣袖本身也在百啮之牙的噬咬下千疮百孔,血在流,肌肉因疼痛而不断抽搐着,但这都没有阻止西门戎出手的速度,他拽住了鼠王的尾巴,拽的非常结实。
鼠王惊恐万状,使出一身猪猡般的力气,硬是把西门戎从陷坑中拽了出来,它为自己冲动付出了代价,那*的尾巴,齐生生地被从根端拉断了。
“吱吱——”疼痛迫使妖奴首领叫道,这种叫声里已经没有被巫魁强加的成分,它现在已经是动物,纯粹的、按照本能行动的动物。
“奶奶个熊的,休想逃走!”西门戎也不顾下身多么血肉模糊,以最快速度朝鼠王扑去,妖奴首领情急之下,挥舞着和小孩手掌一般大的前爪来抵挡,而这……恰中炮将下怀。
西门戎扔掉了狼牙棒,一双大手死死捏住了鼠王的前爪,然后开始扭动,只听见咔咔咔一阵骨节崩断的声音,两根前爪被硬生生拧了一百八十度,虽然肢体依靠坚韧的韧带还勉强连在一起,但很显然,骨骼本身,业已破碎。
“吱——嗷——”妖奴首领继续惨叫着,即使在这种时候,它依然是蛊阵的核心,换句话说,它的一举一动,它的所有情感都会野火一般传遍整个鼠群,而现在它发出的信号,分明饱含着绝望的痛苦与迷惘,而这种信号,在整个鼠群中引发了严重的后果。
乱了!果然乱了!从那一刻开始,这周围再不是生化危机,而彻底变成了动物世界。本能,求生的本能在更大范围内压倒了巫魁预先加之的指令,其结果……就是崩溃。
前一秒钟还在啃食血肉的啮齿松开了,转瞬之前还死死扯住肢体的鼠爪现在变成了逃命的工具。老鼠本来就是惧怕比自己大的多的生物,老鼠遇到人的第一反应本来就该是逃跑,而这场诡异的战斗打了这么久,这群可怜的生物才算是回复了本性。
“嗷——吱——”妖奴首领咆哮着,心有不甘地咆哮着,被疼痛弄昏了头的它再也不能如方才那般和人一样思考,它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末日临近,而在自己死之前,必须再拖一个下去!
巨大的鼠口张开了,四枚锋利的啮齿直朝西门戎咽喉而去,而炮将此刻双手正死死扭住妖奴首领的前爪,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逃无可逃,他已经避无可避。
鼠王似乎已经品尝到人血的香甜,它试图在比同类长出三四倍的生命之最后关头,好好享受一番真正的宴席……然而,它已然没有机会。
破空的风响,投掷的利刃。
陶华玉的急中生智的救命一击。
两柄钢叉同时刺入了妖奴首领的身体,一柄cha进肚腹,一柄正中脸侧,瞬间被重创的咬肌停止了运作,四枚啮齿在距离西门戎喉结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