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下榻的房间就在观景台旁边不远处,云朵儿蹑手蹑脚地走进门,正要开口,便听父亲喊道:“朵儿,你过来!”
云朵儿浑身一紧,本能地转头想跑,却还是生生地止住了。她垂着头穿过会客室,来到旁边的厢房,见父亲正泼墨运笔,在桌上书写着什么。
“咦?父亲,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玉竹吗,平时写字你都舍不得用,为何今日却拿出来了?”云朵儿惊讶道。
只见云青手中握着一只一尺三寸长的大毛笔,笔杆通体碧绿,是用上好的天青石,由能工巧匠打造成翠竹形状,极品的狼毫从下端自然生出,每一根长短粗细皆分毫不差,显示出了极高的工艺水平。
这支玉竹笔陪在云青身边已经二十余年,可真正使用过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也难怪云朵儿如此讶异了。
走得近些,只见纸上之字如龙腾蛇舞、遒劲有力,隐隐有脱纸而出之意,她忍不住赞道:“父亲,您的笔力又有进步了!”
“朵儿,你的眼光我一向是认可的,过来看看我写的什么!”云青一鼓作气写完,将笔放下,似有深意地看着女儿。
云朵儿依言走近,待看清楚那几个字时,忍不住檀口微张,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还有一丝的羞涩。
纸上写着的赫然便是“凌晓风”三个字!
“父亲,您……您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做什么?”云朵儿伸手想去抢,却见云青大手一挥,这幅字便飘到墙上挂了起来。
“朵儿,告诉我,他是谁?”云青的语气忽然冷了起来。
云朵儿感到一丝不妙,父亲明明知道凌晓风的身份,为何还要问她?
但父亲有问不敢不答,只好如实说道:“他……他与我同年进入学院,毕业后又一同加入镇魔军,是同窗兼好友……”
“哦,是吗?”云青微笑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之所以坚决辞去镇魔军副都统的职位,莫非是为他打抱不平?”
“啊?”云朵儿没料到父亲突然问起这个,但她只是稍微一慌乱便镇定下来,都到如今这个地步,再找借口也没有必要了,便点头道,“不错,镇魔军处事不公,令他蒙受不白之冤,我深以为耻,只能离开。”
“这么说,顾天逸说的话都是真的了?云朵儿,你好大的胆子!”只听“咔嚓”一声,坚逾铁石的金刚木桌便被云青单掌劈成了两半,“给我跪下!”
云朵儿从来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火,但她早有预料,她和凌晓风的事必然会遭到强烈的反对,只是这一天来得提前了一些。
她缓缓跪下,声音却越发坚定:“父亲,我与他两情相悦,女儿已决定此生非他不嫁,还望父亲成全!”
“成全?我云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孝女,简直把祖宗的颜面都丢尽了!他凌晓风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没落的贵族,你怎么能够喜欢他?说,他到底是如何哄骗你的?”云青咆哮着,将大殿之上被顾天逸奚落的怒气尽数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