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随着裴寂这句话,车夫当即驱赶马车往数里外的裴府行去。
“裴叔叔,不如先回唐王府吧,离这里更近一些。”面对李建成的言语,裴寂道:“我那里虽远一些,但巧在李御医正好在,他的医术可比寻常大夫高明多了。”
见他这么说,李建成也不便再反对,由着马车驱赶马车往裴府行去,在滚动的车轱辘中,他开口道:“裴叔叔,刚才我在世民饮过的水碗之中尝到一丝涩意,我怀疑世民不是突然得病,而是有人买通狱卒暗中下药,欲害世民性命。”犹豫良久,他终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然令他奇怪的是,对于这件事,裴寂并未露出任何惊意,确切来说,是他的表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只淡淡地道:“知道了。”
望着裴寂,李建成脑海中浮现一个荒诞的念头,会否裴寂就是那个下药之人?而他来牢房,是为了确认药是否起效?
只是……裴寂的动机是什么,他对世民一向颇为亲厚,对父亲又忠心耿耿,怎么想,都寻不出他下药害世民的理由。
在这个的疑惑与不解中,马车徐徐停在了裴府,几名下人得了车夫的传话,出来抬了情况越来越不对的李世民进府,在将之安排在东厢房后,裴寂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慢着!”李建成将之唤住道:“李御医不是在府中吗,赶紧将他请来。”
两名下人疑惑地道:“李御医从未来过府中,世子何出此言?”
李建成愕然望着裴寂,如此说来,是后者在撒谎,但这又是为什么?
说起来,从他踏进牢房开始,所有的事情就都透着古怪,隐隐觉得这些事之间有所联系,又怎么也想不出联系在哪里。
裴寂挥手道:“世子是在与你们玩笑,下去吧。”
下人应了一声,又试探地道:“大人,可要小的们去请大夫来为二公子医治?”
“不必了,二公子并无大碍,歇歇就好了。”见他这么说,下人亦不便再多说什么,依言退了出去。
虽然李建成巴不得李世民死了才好,但在摸清裴寂的底细之前,是万万不能在他面前露了这个心思,故而他装出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样,急切地道:“裴叔叔你到底什么意思,世民都已经这个样子,哪里是歇歇就能好的,快些请大夫来,若是晚了,我怕……世民会有性命之忧。”
裴寂笑一笑道:“世子稍安勿燥。”
“如今世民性命垂危,你要我怎么稍安勿燥。”说着,他冷下脸道:“若是裴叔叔不肯救世民的话,我现在就带他走。”
裴寂正在说话,忽地床榻上传来一声闷响,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浑身僵直,大睁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屋顶。
李建成连忙过去握了他同样僵直的手,紧张地道:“世民,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