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妾身看来,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事情。”季容的话令李建成不解,盯了她道:“何出此言?”
季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妾身听闻薛举当着殿下的面,虐杀数千我大唐士兵,以迫殿下开城门,但殿下任由那些士兵一个个被杀,都不曾开城门,可属实?”
“不错,薛举大败元吉之后,便来到高城,抓了当时聚集在城下的数千士兵,用以胁迫我打开城门,我虽有心救他们,却无能为力。”
“殿下做的没有错,一旦打开城门,城中二十万士兵都会有威胁,可是在不明真相的城中百姓,以及那些死去士兵家人看来,殿下却是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之人;从长远来说,这是殿下最大的危机。”
李建成咬牙道:“此事这么快就已经传开了吗?”
季容瞅了一眼离玉,后者道:“在殿下回京前一日,京城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对殿下心存不满之人……不在少数!”
“愚不可及!”李建成恨恨一拍旁边的小几,气恼地道:“难道我打开城门,由着他们屠戮城中将士,又或者攻取长安就对了吗?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季容轻声道:“百姓终归是愚昧的更多一些,目光狭隘,殿下要他们从大局着眼,可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李建成盯着她道:“你不会无端讲这些,说吧,用意为何?”
“殿下英明。”这般说着,季容道:“殿下既为储君,最要紧的就是军心与人心,必须得让天下将士与百姓,都认为殿下是帝位的不二人选方可;但眼下,显然是出了岔子,若是置之不理,由着它发展下去,后果无法预料,或许无事,或许会影响殿下的将来。依妾身之见,既已知其可能为患,就要将之消除。”
李建成思索片刻,徐徐点头道:“能够将之消除自是最好的,但要如何为之?”
季容微微一笑,“要解决并不难,只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殿下的仁善以及当日的难处。”随着这句话,她附在李建成耳边细细轻语。
听着她的话,李建成双眉不仅没有舒展,反正皱得更紧,垂着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抬眼道:“容儿,你选了一个我最不喜欢的法子。”
季容对他的话并不意外,相处数年,她早就已经摸清了李建成的喜恶,否则岂能一直独占恩宠,“但殿下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法子。”
李建成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好吧,待三日禁足之后,就依你的法子去做,希望真如你所言,不仅消除隐患,更可收归人心。”
“一定可以!”在他们二人秘语之时,李世民亦回到了秦王府,迎接他的,同样是失去孩子的消息,但比之李建成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孩子来说,他这个无疑要惨痛许多,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已经怀到了六个月。
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李世民为免长孙氏难过,强忍了心中的悲意安慰道:“既然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多思无益,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孩子……咱们以后一定还会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