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商行本来就是娘娘的,再加上娘娘又暗中在郑府、东宫安插了人手,凭着季妃一人,又怎查得出来,与之前世子那桩事情一样,一心以为是太子妃所为。”
“那高齐……”不等初云说下去,摘星已是道:“虽然他不是咱们的人,但高宅中都是咱们的人,只要高齐不想高家满门被灭口,就只能照着咱们的吩咐去做,将一切事情推到郑候身上……不对,现在该称之为郑伯才是。”
若是季容在此处,定会骇然色变,听着摘星之话,不止假孕一事,就连承宗……也是万氏,是这个她从不曾怀疑过的人所害。
高齐之前并没有撒谎,他确不知季容是假孕,在东宫受刑之中,其中一名行刑者在他耳边轻语,让他担下这桩罪名,并嫁祸给郑氏,否则他高家将无一活口,高齐为保家人性命,只得说出违心之语。
初云心中一定,将茶盏递给万氏,“既然未曾疑心到咱们,那就没有大碍。”
“幸好娘娘当时就在御书房中,否则太子妃一废,季妃就有了上位的机会,因祸得福。”
“季容……”万氏徐徐吐出这两个字,眸光冰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本宫自认已经高看她许多,没想到,竟还是低看了。”
“季妃虽有些小聪明,但终归是不能与娘娘相提并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与太子,早晚都要为哀王的死,付出代价!”摘星口中的哀王,就是李智云,李渊登基后,追封他为楚哀王。
只是……不论怎样的追封,都不能抚平万氏心中的痛,或许……只有亲眼看到季容与李建成死,才能够稍感安慰。
初云摇头道:“当年,季妃投靠娘娘,娘娘见她还算聪慧,便让她去太子身边监视,没想到她竟然倒戈相向,帮着太子一起谋害哀王,之后还将罪名加诸在秦王身上,要不是娘娘明察秋毫,观人于微,怕是这会儿还被她蒙在鼓中,以为哀王是死于秦王之手。”
万氏冷冷道:“他们二人虽非本宫所生,却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秦王是个不争的性子,太子则恰恰相反,什么都要争,唯恐落于人后,这样的人,又岂会真心维护智云,但本宫总想着,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就算不维护,至少也不会加害,岂料……李建成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连亲兄弟也不肯放过,智云如此,秦王亦如此!”
她的话令摘星二人齐齐一惊,初云难以置信地道:“秦王与太子乃是一母所生,料想应该不会……”
“在他心中,什么一母所生,什么亲生手足,根本不值一哂,只有权位才是他最看重的,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太子地位的人,都不应该活着。”
“可是秦王并无与他争太子之心。”摘星话音刚落,万氏便道:“秦王或许无心,但落在太子眼中却不尽然,你想想,这几年来,秦王替陛下四处征战,立下多少功劳,而太子又有多少?更不要说这一次,太子领兵出征,却遭逢大败,最后还是在秦王的帮助下,方才得以平安退回长安。”
初云惊声道:“那秦王岂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