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之前,当初的可汗是始毕,据朕所知,颉利可比始毕还有处罗凶残得多,与当年的薛举差不多,屠戳雁门关——这五个字放在他身上,朕一点都不奇怪。”
在回到显德宫后,李世民立刻下谕调兵,就在长安城进入全面戒严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凉州。
在一处马场中,李建成与李元吉倚着栏杆席地而坐,后者取了一个馒头递到李建成面前,“大哥吃一个吧。”虽然是流放,但到了西凉之后,除了不得离开马场之外,并无别的限制。
李建成摇头道:“我不饿,你吃就是了。”
李元吉咬了一口馒头,和水咽下后,道:“大哥可是在想长安?”
李建成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徐徐道:“今日是九月十九,李世民登基的日子,从今日起,他就真真正正成为大唐的皇帝了。”
李元吉沉沉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哥有所不甘,其实我又何尝甘心,只是我们已经输了一切,连长安都回不去,又如何与他斗,还是不要再想了。”
李建成沉默片刻,忽地:“真的不能再斗了吗?”
“这一点,大哥在离开长安之时,不就清楚了吗?”话音未落,李元吉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意识到,李建成刚才那一句,并非单纯的问句,倒像是话中有话,他瞅了一眼四周,在确定最近的一个人,也离着有十来丈远后,方才低声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李建成收回目光,望着李元吉道:“四弟,你真打算在这里陪着这些个畜生终老此生吗?”
李元吉想也不想便道:“当然这不甘心。”说着,他又如泄了气的球一般,垂头丧气地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他现在手握几十万大军,掌有生杀予夺之权,又有一群能征善战的将军,而我们呢?除了这一群马之外,什么都没有,怎么与他斗?”
李建成拔了一根枯黄的草在嘴里嚼着,涩意很快在嘴里蔓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想再与他拼一次!”
听得这话,李元吉豁然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建成,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见没人注意到他,赶紧蹲下身,诧异地道:“大哥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怎么又……”
李建成冷笑道:“我若不这么说,你觉得李世民会放过我们?即便不杀,也会将我们囚禁于牢狱之中一世。”
李元吉努力消化着他的话,“这么说来,大哥在长安时,与李世民说的话,都是假的?”
“当然!”李建成神色阴寒地道:“他夺我东宫之位,又帮着郑氏害死容儿与承道他们,我与他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我李建成誓不为人!”
李元吉神色复杂地道:“可是……大哥,我们拿什么与他斗?”
李建成望着他道:“现在没机会,不代表一辈子都没机会,我会等,一直等到机会出现为止,你呢,可愿再次助我一臂之力?”
李元吉稍一犹豫,便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