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粒儿数得不紧不慢,纵使斗神的绝艺出剑又快又多,照它这样数,到明天也数不完,这厮连这等事情都在拖延时间。
直到斗神的巨剑发出嘶嘶的鸣响,似乎是在表达其主人的无奈,饭粒儿才一脸歉然的抬起头,将这一竖线,缓缓的画了有一条头发丝那样宽窄的长度,紧接着又匆匆忙忙的抹了下去,重新画了一条比那条竖线还要短很多的竖线——也难得这大白畜生能干这精细活——按饭粒儿的统计方法,斗神就算连砍它十万剑,也到不了它所谓的“再三”……
归根究底,饭粒儿是不想和斗神打——那是送死。
身为野兽,饭粒儿终归有一种本能,当遭遇极为强大的对手,除了在极特殊的情形下——于它而言就是保护两忘——否则是绝对不会与之交手,这或许是所谓的欺软怕硬,但反过来说这又是另一种勇敢,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知道生命的宝贵与死亡的可怕,努力的不屈的活着,忍辱负重,不论是人还是动物,也应当赢得真正的尊敬。
“畜生,莫要再拖延,你若是再不还手,我就去找你的主人。”这场血祭,斗神虽说一直都置身事外般的在斗神角斗士的保护下喝着酒,但两忘和饭粒儿之间的一举一动它都看在眼里,见到这大白畜生在这软磨硬泡,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是下去,终究没个了结,便用这话来一试。
饭粒儿的那奇贱无比的心虽说如阿基里斯一般不可摧毁,但两忘却是这阿基里斯的跟腱。斗神甫一提到这个少年,饭粒儿眼神忽的变得凌厉,一声怒喝,破天荒的第一次面对着斗神采取了攻势。
不知为何,周围的斗神角斗士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令这大白畜生应战,比之前那血腥的角斗都要令人疲惫不堪。
饭粒儿之前没有一点儿的进攻动作,但此时他的进攻动作却又极为的多,就连进攻的准备姿势都花样翻新的作了无数个。
饭粒儿前爪回收,靠着后抓,大尾巴回收,压在屁股底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肚子涨得浑圆,竟然还发出了呱呱的声响,这是蛤蟆功的出手姿势,蟾蜍吞天。
这只大白“蛤蟆”忽的一下子跳起,宛若看到了落单的天鹅一般,但到了一半,却又呼啦啦的赶忙落了下来,仿佛那落单的天鹅洗尽雍容,返回了丑小鸭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