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后,他又骤然清醒过来一般,为他堂堂无所不能的蛇妖,竟然会把他自己看低在人类男人的位置上而感到羞耻,本来想让不落学习怎么拿筷子吃饭的念头,也在这一刹那间打消了,凭什么他们蛇类就该学习人类拿筷子吃饭?就不用筷子吃,看谁就把他们怎么着?
这样纯属小孩子任性的心思,冷红袖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在冷红袖的脑子里,不停盘算着的是明天若是封红苕回来了明月城,她该怎么把她漂亮的收拾掉,既让其他的诛妖士见识一下她冷红袖的手段,又要引得那两个老不死的沉不住气,从那狗屁的神殿内出来。
至于今天晚上的这小场面,就让森路他自己去搞定吧。
“皇上,封家的人已经动手了,您看,我们是不是?”
“不急,朕要先试试那个姓冷的女人的底,毕竟东西是不是在她手里,咱们都不知道,所以不到最紧要关头,我们的人不要上,虽然封家朕迟早要把它连根拔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封血饮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竟然还敢坐在这山看那山,朕就让他两边的山都靠不着,朕要活生生的摔死他,哼!”
“皇上英明!那若东西真的在那个女人手上,我们眼看着封家的人对他们动手而不帮忙的话?”
“不用担心,若连封家这几个整天只会说妖啊魔啊的东西,都对付不掉,她也就不会是让我们在日升国折损了不少人手的家伙了。”
“皇上果真思维缜密,比微臣想得周到的太多了。”
“只是朕闹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和封家扛上了?在日升国的时候,凤悠然的人不是一直暗中干扰我们杀她吗?而封家虽然是个墙头草,怎么着如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不服从凤悠然的指示,那这冷红袖与封家杠上,肯定不是出于凤悠然的授意,也许凤悠然自己可能还被蒙在鼓里?那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独孤清狂一边自问一边自我推断地说着,真的有些闹不明白了,你难道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似乎又不像是,“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是的,皇上,那女人确实没有说谎,客栈里的的确住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应该就是她的丈夫和孩子,而且他们是昨天早晨入得城门,有人看见他们两人入了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封家主宅,找得就是封家性情最古怪,也最不常露面的封家八小姐封红苕,似乎没有找到,然后才包下了这家客栈。这两天里,冷红袖和那个男人都没有见过旁的人,今天一大早,冷红袖出门,他的男人和孩子则留在房间里,冷红袖雇了老路头的雪车,买了登山的工具,就去登了雪山,直到皇上您找去与她同辇而回,她所有的行程去向就只有这些。”
身后的人尽责地回报着,几乎每个细节都提到了,但是依旧没让独孤清狂把冷红袖和封家因何有恩怨给联系起来,“你说她去找封家那个古怪的小八?那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封家的那个古怪小八不是前些天就出了城,去了落月城?八成是与凤悠然通气去了,哼!”
“皇上您果然洞悉一切,连这您也知道了?”
“朕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在朕眼皮子底下,那件事情能蒙混得过去?朕只是在放着长线,准备把他们这些个大鱼来个一网打尽而已,且不管冷红袖与封家是否真有罅隙,朕今天就当坐在这里看一回表演。封血饮来了吗?
“皇上放心,封血饮他非来不可,今天在您出城之后不久,封血饮去了神殿,跪在门口好一会儿,臣猜想多半是在接受神殿内的指示,昨夜的惊雷声您也是听见的,如今朝臣内部已有传言,说那客栈里的男人和孩子都是妖孽的化身,所以封家如今才会授命诛杀妖孽,而并不是封家与冷红袖他们有什么私人的仇恨!”
“妖孽?又来了!哼哼,朕就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不会就这么蛰伏不动的,现在果然忍不住想出借口来了,凤悠然必然是暗中与他们通过气了,否则他们还不敢就这么贸然的动手,陆丹,你可敢和朕打个赌,朕打赌今天那封血饮根本不会来。”
“皇上,何以如此说?难道他连神殿内的命令也敢违背?”
“你太小看封血饮此人了,当年为了当上封派的宗主,连他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杀了的人,其卑鄙的程度远超出你想象,既然你都有绝密的消息指他如今功力正在不停的溃散中,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再来这里为一个他们自己设下的圈套来拼命?”
在独孤清狂的眼里,如今冷红袖和封派之间的矛盾,已经成了一个别人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圈套了,便是知道他定然也想要得到玉玺的心思,不过他独孤清狂有今天,也不是靠逞匹夫之勇,而是靠的脑袋和智慧。
玉玺有则更好,没有,只要杀了凤悠然,凤家没有了继承人,这天下还是姓独孤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有了那个玉玺,看上去,听上去,自己的名声会好些,不过清楚的人心里依旧清楚,其实玉玺至于他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既然所有的人都认为玉玺是他如今的心头最重要,那他也总得摆出几分急切去配合他们,其实他要的远远要比那枚破玉玺要重要的多,他要这个属于他统治下的国家,再没有什么破诛妖士,他要权力的绝对集中,要废除国师,废除什么长老,他要凿冰原成宽河,使之与大海相连,如此的话,月降国可以有丰富的水域资源,百姓的吃食,也不需要是那么单一的菜式,他还要圈山筑路,等等。他有许多的目标要实现,而所有的这些,都不是靠一枚玉玺就能搞定的。
“皇上您已经肯定这是封派和冷红袖之间的一个圈套了吗?”
陆丹跟了独孤清狂多年,他的理想和抱负或许自己不能全部的理解,不过独孤清狂他有多憎恨所谓的诛妖士,却是几乎所有他的亲信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他既然说这是个圈套,那势必封家和凤悠然所有的人打得算盘都要落空了!
“冷红袖这个女人倒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所以就算不是他们两方协商好的quan套,却也是冷红袖自己被圈入套中还不自知,不过不要紧,这个套中套,还不知道最后会套到谁呢,我们尽管玩着就是了。”独孤清狂一脸的狷狂的道,然而很快那刀削一样的线条分明的脸上又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喜气。
陆丹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看到独孤清狂比了要他住口的手势,“看,封家的人来了,嚯,来的还真不少,看来是准备给朕演场大戏了!”(非?凡☆手◇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