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是县委,这是安县最高的权利机关,不像二楼可以随便出入,楼梯口有个值班室,凡是过往出入的人都要有接待人,否则一律不让进。
一般的公务员,除了开大会,一个月也见不着领导几次。在外风光的干部,来到这里都要学会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只有在群众中,他们才显得的高大挺拔。
崔晖被拦在楼梯口,说是找刘正明的,值班人也不敢怠慢,问了姓名后,隔着几个门,他不去敲,而是打了个电话通报。
在门岗打过电话,刘正明应该知道自己要来,现在又要通报,崔晖觉得这纯粹是刘正明显摆自己位高权重,高高在上。
值班人员挂了电话,面带微笑,“我带您去!”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晖点头,快值班人员半步,向他指的方向走去。这特码的两步,还要带路?崔晖心想,刘正明露个脑袋招呼下,他自己就能过去,非得摆谱?
到了门口,值班人员说,这就是,你自己敲门就是了。然后,他又回到他值班的岗位。
崔晖敲了几下房门,里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刘正明知道崔晖要来,他也确实忙,领导的事儿千头万绪,那个涌上心头都是大事,他马虎不得。
瞧崔晖进来,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他埋头边处理文件,边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先说好,我有三个不帮。”
崔晖瞧刘正明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可是人家县老爷身边的红人,自己惹不起,听到他的三不帮,他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这事儿够呛了,他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洗耳恭听。
刘正明接着说:“第一,找工作的人事安排不管,第二,派出所和公安局捞人不管,第三,托关系走后门的不管。”
“领导有难处,我理解,我的事儿,就不说了。”崔晖平静道,“杨玉珠她…”
“你少打她的注意,她被你害得不浅,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想嫁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刘正明恼羞成怒,“对不起。”他歉意道,“或许不关你的事儿,她太执着了。”
“你应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不是指责谁?。”崔晖说,“找老瞎子看看,没准也行,大然村的老瞎子。”他提醒说。“我作为朋友当然希望她好,如果国内看不好,就去国外,我出钱!”他霸气地说道。
刘正明知道崔晖开了电器铺子,不过他也没怎么关注过,他并不知道美极是崔晖在广州创立的,他以为崔晖开了家铺子就大言不惭要杨玉珠出国看病,他曾经为了一百块钱,跑到县里找他,这才过去多久?
“你出钱?”刘正明面带嘲笑和讥讽。“算了,过好你自己的小日子吧!我们的家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崔晖明白,随着刘正明地位高升,已经瞧不起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也无话可说。
崔晖紧紧盯着刘正明,“你的家事,我无心过问。”唉,他叹了口气。“我们也到此为止了。是吗?”他质问。
刘正明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深处不是这么想的,他后悔不该让杨玉珠照顾崔晖的生意,一来二去的,竟然碰出了火花,尽管是单方面的,但杨玉珠沦陷太深,甚至在家摊牌,他天天被老婆责骂,他看见崔晖无名之火腾地燃烧,既然已经挑破,他不介意把崔晖烧成灰,让杨玉珠认不出的灰。
他重重地点头,“就这样吧!我很忙。”说完,他又伏案工作。
这是下了逐客令?“哈,”崔晖冷笑一声,他后退几步,默默地转身离开。
和老公安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县府,张美丽的事儿,还得去办,他需要一个牵线搭桥的人,刘宝安他不想找,这伙人现在习惯了用下巴看人!他不想看他们高高在上的嘴脸。他需要倾诉一下内心苦闷,他想到了干年,他或许没变吧?他揣测。
来到商业局传达室,说找干年,值班的保安联系办公室后,就放崔晖进去了。
干年摇身一变成副科长,他敲门进去,干年倒是热情,泡茶递烟的,让他受宠若惊,“哎呀,领导就是领导,服务水平都高!”他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