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的天气依然很冷,但查理的心更冷。
“兄弟会遍布欧洲?”
西班牙国王震惊的声音连屋顶上的雪花都要震落,科罗德·莱恩已经到案,可是查理却高兴不起来。
“这只是初步估计,我的陛下。”多蒙尼冷静解释道:“虽然审讯还没有开始,但通过在莱恩庄园密室搜出的档案,以及在壁炉未烧完的残本,有证据表明,荷兰兄弟会应该还隶属于欧洲一个秘密组织,而这个秘密组织,目前我们还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信息。”
“必须查清楚,必要时可以动用非常规手段,莱恩家族不是还有几十个亲属吗?!”查理嘴巴合半天才勉强恢复正常,被神秘组织盯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看来有必要动用黑骑士出马才行,查理这时不得不再次释放有点被遗忘的‘幽灵’。
雷恩作为法国西北部最重要的城市,其各项设施齐全,就比如牢房,塔马拉监狱,法国大革命时期,这里就是一座恐怖的地狱,在此埋葬着无数的法国贵族的冤魂。
这座外观像个宫殿的建筑,又将重新开业,而第一批‘客人’就是科罗德·莱恩等人。
“快来看啊,刺客被抓到了。”
雷恩市的清晨,还下着小雨,但押送科罗德等人的马车在经过大街时,还是被市民们发现,很快就演变成一场游街示众,民众们一边声讨,一边拿着石头投向囚车。
“上帝啊,宽恕这些无知的信徒吧,”科罗德在不断袭击中,依然保持极大的修养和虔诚。
但是达利弗却犹如一头猛兽,不断对街上的袭击者咆哮:“不,他是科罗德·莱恩,曾经帮助过你们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他,这会下地狱的!”
“该死的法国蛀虫,你们住手!”
而押解在后面的十几个大汉,自己可以忍受着耻辱,但无法直视那个为荷兰奋斗一生的老人遭受如此待遇。
可他们奋力的挣扎,在市民的眼里却是不知悔改的行为,袭击更加猛烈,连带着菜篮子的主妇们也加入袭击的队伍。
痛打落水狗,这是法国大革命以来的传统,那怕曾经被称为“国父”的路易十六也不例外,当他被送上断头台那刻,观看人群那阵阵的欢呼声,还有那些争先恐后喝着他的血,拿着他人头炫耀的人。
没有怜悯,只有发泄的欲望,这就是歌德在目睹法国大革命所发生的暴力后,在悲戚中挥笔写下的“行尸者”。
袭击者暴力在逐步升级,他们沿途拿到什么就往囚车照呼,科罗德头流鲜血,但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的闭着眼睛忍受着。
达利弗也是遍体鳞伤,但他还是歇尽全力呼喊着,雨水打湿他的脸,淹没他的声音,可却洗刷着他身上的血,汇聚成水珠,正滴落地上。
面对如此场面,负责押解的西班牙宪兵从幸灾乐祸,到冷眼旁观,最后也产生恻隐之心,但没有被阻止,因为这是想要刺杀国王的罪魁祸首,任何的怜悯之心都会引火焚身。
查理也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个恶作剧,会造成这么大的事故,虽然他痛恨这些暗地里使刀子的人,可也没到要让一个老人遭遇这种羞辱,士可杀不可辱在欧洲也是通行的文化。
终于到达塔马拉监狱,当监狱大门打开的时候,达利弗反而像是解脱一般瘫软,主人可以不必再遭受那些贱民的羞辱了。
塔马拉监狱有地下室和三层地面建筑组成,而地下室主要关押死囚犯,科罗德等人斗胆暗杀国王,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因此地下室最黑暗的牢房就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进入监狱里,科罗德更是不再言语,由于是分开关押,十几个人相互间隔很远,所以达利弗第一次无法见到自己的主人,这让他不断挑战牢头的耐性。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把我关在我家主人的隔壁,”达利弗又一次发出请求,因为他十分担心科罗德的伤势。
“你最好不要再说话,否则我们会塞住你的嘴,”牢头拿着铁棒敲着铁门警告,他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这里是最接近地狱的人,而他们就是通往地狱的管理员。
“求你了阁下!”达利弗合掌下跪乞求道。
“闭嘴!该死的!”牢头又一棍打到铁门上。
达利弗见求人无效果,只好开出诱人的条件:“十万法郎!只要阁下答应我的要求,这就是给你的报酬。”
“你还有钱?”牢头瞬间愣住,迟疑的问道。
达利弗见有戏,忙道:“现在宪兵队不可能搜尽任何角落,何况我早就有所准备,一笔不小财富正埋藏在隐蔽的地方,只要你答应,我随时给你确切的地方,时间久了我不能保证它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