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陈小友,不说这幅画的画功,就说它的结构,董其昌此人擅书法,精绘画,哪怕是一幅画画得再着急,也不可能不留下半点字迹,反而只留下一个像模不像样的钤印,这只不过是一件赝品而已,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就告诉我们吧,别卖关子了。”
“是啊,陈小友,你是古玩鉴定师,能够看到一些隐秘的东西,可是我们却只是普通的书画作者而已,在眼力上,自然无法与你作比较的。”一旁的袁老也是附和道,他们很奇怪,究竟在此画上发现了什么秘密,值得陈逸将其拿过来。
陈逸顿时摆了摆手,“袁老,您老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可都是我的前辈,至于这幅画秘密的发现,不是靠我的眼力,而是靠着我的运气。”
“我在古玩城发现这幅画后,虽然是件仿作,却是有着董其昌的一些功底在其中,甚至于有些地方与董其昌相差不大,所以,我把将其买了下来,想研究一下,来让我对仿作有更深的了解。”
“在研究之时,我一时兴起,想照着这幅画中的一些技法来临摹一下,一不小心将笔上的几滴清水,滴在了画作的上方,不过由于此画作是一件价值不大的赝品之作,我便没有在意,可是等了一会,我忽然发现,在几滴清水的地方,出现了一枚模糊的印章,就在现在画上这枚印章的下方。”
陈逸面上带着惊叹,“当时看到了印章上模糊的几个字后,我惊为天人,不禁用手沾了些清水,再次在周围涂沫,这次,那枚之前的印章再次显现出来,而且在这幅赝品画作印章的下方,也是出现了一枚印章的轮廓,而且我稍加清水在印章附近涂沫,更是发现了一些小字,这让我觉得,这幅画作下面定然隐藏着另外的画作,很可能是董其昌的真品,所以,借着给袁老拜寿的机会,想要找机会将这幅画取出来。”
“什么,滴了一些清水,在这幅画上出现了新的印章,而且还发现了小字,陈小友,不知这两枚印章各写的是什么。”袁老二人面上露出惊异之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陈逸不禁一笑,“袁老,您二人还是亲自看看这印章上写得什么吧。”说完,他用一支干净的毛笔,蘸了点清水,在印章处稍稍一抹,没过一会,清水渗透画纸,在上面空白的地方,出现了一枚红色的印章,还有一些模糊的小字。
“董氏玄宰,这赝品画作下方的印章被覆盖,倒是难以观察清楚,还有这行小字,甲子秋,玄宰为缯北丈僧行,董玄宰,这不正是董其昌吗,这幅画下方真的隐藏着董其昌的真品,难以相信。”袁老面上露出了惊叹之色,本来一幅劣质的赝品,现在却是有可能隐藏着真品,这一时之间,如何能让人接受。
钱老感叹的摇了摇头,“老袁,这或许真的隐藏着董其昌的真品,这显现出现的一枚印章,精致而又充满古朴,另外,这一行所显现出来的小字,甲子秋,玄宰为缯北丈僧行,其字迹之间,充满着一些名家的痕迹,但却是又有着一种新的风格,这正是董其昌所独创的文体形式,旁人想要模仿,难上加难。”
“不过,想要以这些东西,便认为这下面可能隐藏着真品,为时过早,董其昌的画作十分的珍贵,现在市场上充斥着各种赝品,其中不乏有精仿之作,如果想要知道它是否真品,那么只能将其取出来,我们鉴赏一下,便知分晓。”
袁老看着这幅画作上,那渐渐隐去的钤印与字迹,心中的震惊远远未曾消退,“陈小友,走,我们现在就找人揭画。”看着一幅可能存在的真品,就在自己面前,袁老有些忍不住的说道。
钱老连忙拉住了他,“老袁,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傍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不迟,这幅画少不了让我们观看的。”
“有些急糊涂了,倒是忘了时间,陈小友,恭喜你又捡到了一个大漏。”袁老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由一笑,然后朝着陈逸说道。
甲子秋,代表着这一年是甲子年,华夏传统纪年干支历的干支纪年中一个循环的第一年,便称之为甲子年,每六十年为一循环,一些史书或者画作上,都常常用这种干支历来标记时间,比如乙丑,丁卯等等,都是在干支历的循环之中。
而董其昌所在的时间段,甲子年便是天启四年,这时,董其昌已经七十岁高龄,如果这幅画真的是在这个时间所作,那么这时董其昌的画功已然到了非常高深的地步,所画出的每一幅画,都是价值连城。
如果这真的是真品,那么陈逸不是捡到大漏,又是什么。
“袁老,虽然以钤印和字迹,可以说很有可能是真品,但最终,还是需要揭开之后,才能知道。”陈逸笑着说道,董其昌的这幅上陵所见山水图,可是十分的美丽,在鉴定信息中所见,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