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之下的地穴之中。
水婆两手拿着明亮的火把。
她左右各站着一人。
正是许一言他们看到的阎王和牛头。
那牛头并非是真的牛头人,而是头上带着一个掏空牛头做的面具罢了。
他们二人手上都抓着一角布,站在那壁洞的下方。
水婆闭着双眼,双耳微微一动,听到洞口上方传来了细微的声音,道:“东西来了,快将布拉开!”
那阎王和牛头面具人各自朝后退开两步,把手中抓着的布拉展开来。
不一会儿,壁洞中就掉下来一连串的铜钱。
紧接着又是一些散碎的银子。
流水似的,不一会儿一张大布就装得差不多了。
趁着百姓祭拜的空隙。
他们二人将布的四角收紧,打上一个结,做成一个大包裹放在一旁,又开始张开起第二张大布,对准着洞口,准备迎接下一波。
没有多久,他们的脚下就堆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
酆都县是个中等水平的县,城里面的人口不算少,经济发展得也还不错。
因此城中百姓能纳的钱贡,也不在少数。
其中最为重要的,水婆他们并不会固定每一户所缴纳多少钱粮。
而是根据每一户的具体情况,家产、人丁。吃穿用度的多少来具体核算。
“因材施教”。
有钱的就多出一些,没钱的就少出一些。
不管是多还是少,都是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就此让他们的生活陷入困局。
毕竟这是一个长久的赚钱之道,不能杀鸡取卵,贪图一时的满足。
可持续,才是真正的发展之道。
今年,就因为油盐不进的刘纲上任,险些让他们吃了个歉收。
还好县丞及时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来。
既能够不惹麻烦的除掉刘纲,也能够让百姓们继续纳贡。
水婆看了看这次的收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以了,把银子包起来吧。动作小心点儿,可别又像上次一样,弄撒了一地!”
阎王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二人一人抓起七八个大包裹,整个人都被包裹给包裹住了,只能从缝隙之中来看路。
来来回回用船渡了好几趟,这才将包裹全部运到了对岸。
在那边,就有许多练成一串的小轮子车。
可以将包裹放进车子里,然后拉着车头一起走了,省事又便捷。
在他们走后,水中爬起来一个小纸人。
甩干了身上的水渍,循着前方的火把光亮,跟了上去。
这个小纸人,正是上一次许一言扔进水里面杀败怪鱼的那个。
当时他就想到,肯定会有人来收走百姓的银子,跟着他们走,肯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因此特意留了这么一手。
纸人也并非是一直泡在水里的。
许一言当时踢破了一艘船,水面上漂浮着几块木板,纸人就是坐着木板,躲在暗处的。
出地洞的道路是曲折回绕。
水婆他们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爬这些曲折狭隘的地道,并不会感到吃力。
而且为了运送大包裹的银子,有些地道显然是经过人工开凿的,走起来比从石井出去,还要方便省事许多。
酆都县向西出城十五里,是县丞的祖坟之地。
祖坟旁的小道上,停着一辆大马车。
马儿正在悠闲的吃着野草。
赶车的人并不在马车上,而是走进了祖坟地。
他来到了一个用石头垒造而成的坟前,静静地站着。
忽然,坟下响起来了金属的敲打声音。
赶车人走到墓碑前,运起真气在双手,一声低喝,将石碑连同底座一块移开。
下方是一块铁板。
石板被掀开。
洞口中泄露出来橙红色的火光。
水婆他们从里面跳了出来。
那赶车人道:“辛苦你们了。”去接过阎王和牛头人手中的小车。
水婆道:“都是为了组织,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任务结束。
阎王拍了拍手,笑道:“哈哈,下次再来这狗屎地方,得一年之后了。”
那牛头人把头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面有不满之色,道:“把我们三人扔在这里,干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难道不觉得是大材小用了吗?”
水婆斜了他一眼,冷冷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组织,没有什么大与小!难道你以为我们做的事情就很容易吗,这一次岂非就差点儿被那小子给识破了!”
牛头人不屑的冷哼一下,双手抱胸,道:“果然是人越老,胆子就越小。不过一个年轻小辈,我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要用我说的,就该在地下把他们一齐杀了,废得着劲陪他们什么狗屁的戏。”
水婆对那人的无礼之词,并没有放在心上,道:“小心些,总是要好的。那小子在井中仅凭一口气,就能破了老身的火龙,实力不可小觑。”
牛头人不以为然道:“你一个人打不过,难道我们三个人还打不过?”说着用胳膊肘顶了顶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