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前只有幾次碰面的程度,最近也只是因為同在師範代秀下修行才有了更多的接觸。
純察覺到,原本司學長那接近無限透明,甚至可以說是接近空氣的氣質產生豹變。
雖然那只是一種直覺,但他對現在的司有種莫名的陌生,甚至說是疏遠感也不為過。
假使原本擅長強調出食材特色,但從不會在菜餚裡帶有自身鮮明色彩是原本司的所長的。
那目前的他所發散出的氛圍,就是那更為切實,可以轉換為千顏萬色的白。
「從潤物無聲蛻變成萬物之先,學長也真是狡猾,果然聆聽萬物之聲對本來就擅長用廚藝與食材對話的你過於契合了。」
仿佛是要對純說明似的,一色的牢騷聽起來就宛如講解一般,根本不像是在抱怨。
「我想這對一色君同樣也不是甚麼難事,只要你釋放出自己的本心就好。」
司從食林寺的工作人員那點收著食材,並在確認無誤後對一色輕笑道。
「那可不好說。」
司像是發現了學弟們的生份,但也只是放棄了與兩人叨絮,默默準備著自己的食材。
原本在水中快速游動的【游絲素麵魚】被他輕而易舉地捉住,同時,司在魚眼的下方狀若輕撫地一捏一按,原本還在擺動身子的【游絲素麵魚】就突然失去了意識,垂在了他的手裡。
而薔薇火腿的嫩芽也在司做出伸手動作的同時快速抽走,有如攝影中的縮時,一刻一變,最終成了嬌豔欲滴的花。
就連原本也被視為一大難關的【飯包蛋】,米缸也被他彷彿在沙上用筷子勾勒作畫的動作一一粒粒隨著力道彈起,卻完全沒有磕絆半分,那樣的姿態過於異質,司種種的輕鬆寫意,與同為十傑的他人簡直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是一位邁進五星的廚師能做得到的事嗎?還是說,司學長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連【得悟】都掌握了。』
純悄悄地與一色咬耳朵,兩人的額間都冒出了冷汗,司的一連串預處理早已超出了所謂賞心悅目,雖然有韻味自成其中,但也讓他有了某種不好的猜想。
「我想,應該是不可能的,就連偶爾會在學園股東大會上露一手的堂島理事都達不到如此程度。」
一色回答了,兩人雖然都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卻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生怕任何動靜都會刺激到對面那位包裹著【司】外表,在做著調理的人。
現在回想起來,一開始司告知自己已經有所領悟的師範代秀會那樣失態也是可以理解了,他恐怕早就在物意識間發現了甚麼,並假借通報珍鎮鎮師傅的名義先行離開,現在兩人也只能祈禱對方真的是在進行聯絡,不然繼續與【司】一同留在此地會發生甚麼事珍的讓人無法想像。
「砰」
在兩人緊繃的意都集中在【司】身上時,原本三人所在的草地上突然被從天而降的一位男子踩出了深坑。
隨著男子將右腳抽出,原本不規則的裂痕在草地上漫開,他推了推眼眶上的秀珍眼鏡,做起了自我介紹。
「呵呵,會這樣自我介紹真是不好意思,呃,請問你們兩位是誰啊?」
因為對方的到來,即使還是一貫的脫線,依舊讓一色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