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门口出现了一辆类似救护车的车辆。但是它是浑身漆黑的,上面印着银色的世界树纹路,苏青明白这就是卡塞尔的专车。
来接他的是一个少女和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的脸有一半布满伤疤,带着半张面具,但苏青猜测底下的脸估计更加狰狞。
他亮出了自己的执行部身份证明。
苏青很惊讶来的人竟然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负责人,冯·施耐德。他是学院的龙族系谱学教授,苏青好像听芬格尔说过这个男人的事情。
冯·施耐德看了苏青一眼,但苏青竟然感觉…他好像在怜悯?又好像掺杂了很多情绪。
“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的言灵…别被龙血冲昏了头脑!”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好像一个破风箱。这是男人当年冻伤又被龙血侵蚀的后遗症。
边上的少女苏青是在楚子航身边见过的,好像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叫苏茜。
果然,她马上也进行自我介绍,确定了苏青的猜测。
”狮心会副会长,苏茜,三年级。”
少女的声音很清冷,仿佛是一台机器。但苏青敢肯定这样的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另一副模样,这样的人估计能为喜欢的人做任何事。
她的介绍很简洁,但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是会长叫我来的。”
会长就是楚子航,苏青突然一下很好奇那个“面瘫”是怎么让这个女孩喜欢上他的,这个结论他可以从女孩的言论中半猜出来。
按照惯例,是得将苏青束缚起来的,因为苏青的身份还是“无法掌控言灵的高危混血种”。
但由于苏青全身骨骼的异常,不得不作罢。其实他本人也好奇,这次的受伤为何恢复如此之难。
冯·施耐德最后是准备给苏青打一针麻醉剂,因为不这样做不符合规矩。某些有心人将又可以找到说辞,这也是校长对施耐德强调过的。
苏青很坦然的接受了,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一种另类的对他的保护。苏茜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支针管递给了施耐德。
麻醉剂是从颈部注射的,或许这样生效快?
“别让我昏迷后骨骼错位…”
苏青来不及说更多,麻醉剂的效果就开始逐渐产生了。昏睡感犹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这玩意不是弗里嘉子弹的原浆吧…”
这是他昏迷前最后未说出口的话。
苏青还是进入到了里世界。
不过这一次skuld竟然没有在“reid”的沙滩上。苏青发现这竟然是他们相见的第一次的状态——他被囚禁在土地里。
skuld坐在一架树枝长成的秋千上,俯视着仰天“长”在地上的苏青。
阳光并不刺眼,因为这里太阳本身就有些黯淡。
““reid”的潮汐规矩变了,为了以防外一,有些东西就得提上来了。”
skuld对着地上的苏青说着,她的脸依旧有些苍白,不过从声音上听,比之前好多了。
“多亏了外边那个老头每天偷偷给你注射“血清”,不然我也没办法恢复这么快。”
“血清?”
“从死侍胎儿中提取的,那个女孩以前注射用的。不过这次的“血清”,有着那老头自己的精血。”
“精血…”
苏青突然一下觉得被哽住了,没办法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了老头子在背后帮他。
难怪老头子喝低度的酒也能喝醉,或许因为情绪,但或许每一次的“喝醉”都是在掩饰自己的虚弱。
“真是个…臭老头啊…”
苏青感觉到眼睛很酸,仿佛被什么潮湿的东西糊住了,唯一能动的左手握紧了又缓缓松开。
skuld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她用手拂去了苏青眼角的一滴泪珠。
“安啦…以那老人的实力,没几天就能恢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你口中的校长还要强…虽然可能打不过你的那个校长。”
skuld坐在了苏青的边上。
“被埋起来的askr,嘻嘻…”
少女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模样。
“别捉弄我啦,skuld…”
苏青无奈的说,他现在突然觉得这是面前这个少女吃醋的表现。
“可是这样askr更容易恢复啊…”
skuld捧起了一抔土,一把洒在苏青的脑袋上,她伸手揉乱的苏青的头发。
”“烛龙”燃烧了你“青铜与火”的权柄,而那些权柄在askr身上的体现就是“骨”啊…”
“那我这样的状态岂不是要持续很久?”
苏青突然有些后悔,但又不后悔,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嘻嘻,askr后悔了?”
skuld笑嘻嘻的揉了揉苏青的头发。
“不会很久吧,但这对你也有好处,你不是经常看那些武侠小说什么“破后而立”吗…因为,askr的身后可是整个世界啊!”
skuld站了起来,双手一握,此时的少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和威严。
整个大地开始颤动,一条由树木汇聚而成的巨龙腾空而起,在高空盘旋。
苏青突然知道了为什么skuld说埋在“土”里对他有好处。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之前都是一条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