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计划的唯一一个名额,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在合拢校长办公室门的一瞬间,苏青听到了昂热故意让他听到的话。
从门缝中看过去,他好像看到昂热意味深长的眼神。
校长没有说出来的话,应该就是让苏青支持楚子航,但作为一个“教育家”,他也不能剥落学生的选择权力。
但苏青也不会选择去争夺这个名额。因为自己的血统本身不需要,而且这也是楚子航迫切需要救命的东西。
更何况,暴血本身就是禁忌,他也不想过多的染指。
“知道楚子航在干什么吗?”
边上副校长沙哑的声音传来,看来他也想让苏青了解部分真相做出选择。
“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变强,进行着体内“炼金”,让自己的血统越来越像龙。”
“只有一项技术能让他平安地越过‘临血界限’,把龙血潜力发挥到最大的办法,这也是那小子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这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需要和杀过龙王的恺撒去争夺唯一的机会,但他需要荣誉。”
守夜人最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涉及太多的内容他无法透露,但苏青自己猜到了。
“杀掉大地与山之王…”
“如果有机会,我想让你报我的炼金课程…说不定还能让你多见见世面成长…看你也挺习惯小教堂的环境。”
老头子嘎嘎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索性宿舍楼已经到了,苏青赶忙推脱了副校长的好意。
回到床上的苏青并没有马上睡,而是重新拿出了那把许久未用过的赤霄剑。
“剑为具有锋刃之尖长兵器,而其大小长短,端视人体为标准,是以须量人而定。”
虽然赤霄不可否认的是一把名剑,而且苏青用着还顺手,但这终究不是最适合他的武器。
他的武器需要量身而定。
赤霄被苏青从剑鞘中抽了出来,这把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宝剑依旧寒光逼人、刃如霜雪。
苏青轻触剑刃,赤霄发出一声轻鸣,但没有第一次的那样清脆了。他仿佛听到了赤霄的低低的悲鸣,好似一个幽怨守闺的少女。
的确,赤霄自从他受伤后,就被冷落了。
当然他也没有试刀的对象,他能接触龙类事物的概率太小了,而且在学院里都是同学,也不宜抱着必死的觉悟对练。
或许使用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在日本和上杉越那老头对练的日子,那时候天天抱着赤霄累到直接站着睡过去
老头子和她,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苏青其实知道,赤霄的内部结构有些轻微损坏了。
这把青铜的炼金武器,本身在时间中也受到了岁月的侵蚀。而且制作他的人的技术,在“青铜与火之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人类无法杀死金属的“精神”,而只有纯粹的死亡后的炼金物质,才能经受得住诺顿的烈火。
也可以说,是他的言灵损坏了赤霄。
“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苏青叹了口气,给刀身重新上了一遍蜡,重新缓慢的将刀刃藏到鞘中。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苏青发现是自己设置的消息提醒。
楚子航一般都会把重要的事记在一本笔记上,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让自己不会忘记。
苏青一开始不明白,但是随后也模仿了。
人生在世,总得留点念想吧。哪怕是飘飞的无根浮萍,最终也会留下属于自己的一撮灰烬,一粒尘埃。
偶尔他想起自己未来需要做的事,或者是过去深刻的印象,苏青都会把他记在手机备忘录上。
他也不怕会丢失,毕竟诺玛会帮他随时备份找回。
他把一些人的生日都记了下来。
林问天,楚子航,路明非,芬格尔…
虽然不确定时间的真假,但是他还是记录了。
苏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下意识的想去忘记自己的生日,忘记自己的来历。
但是所谓的“亲人”和遇见过的“朋友”,他又不想忘记。
最终,他还是不去想了,或者是不愿意去想了。
三天后是路明非的生日,这是那个衰小孩在卡塞尔的第二个生日。
“见过世面的路明非估计不会因为一份祝福在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吧。”
苏青笑笑,将一句“生日快乐”设置为自动发送。
他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明天任务就已经开始了。
苏青放下了手机,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一种孤独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这就是“血之哀”吗?
提到生日,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日,但苏青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忆起生日的记忆。
好像就只有一个老人的身影,抱着他的手切着蛋糕,幼小的自己又哭又笑,记忆也在他吹熄蜡烛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那个该死的臭老头,总以为他必须再付出什么,现在又说为了自己生死未卜……真是个自作多情的臭老头啊!
“一定得活着回来啊……不然我都得去棺材里揪了你的胡子……”
苏青从床上做起来,看着漆黑中夹杂着光亮的天幕。
他就像一个二战中的邋遢男孩,趴在破碎混浊的劣质玻璃窗边,看着大人远去的背影。
“等我回来。”
这是参加战争的人常说的话,在心底存一段记忆,留下深刻的执念———这些都是支撑士兵挣扎着活下去的信念。
但回来的长长是马革包裹的身躯,或者几件肮脏的衣服。
所有的东西都安静了,不在会说话,也不会……在和以前那样絮絮叨叨的叮嘱了。
当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等待的男孩说不定也死于空难。
要么是饥肠辘辘的孩子永远等待着一次凳子坐满的的晚餐,要么是面带血污的男人跪坐在废墟之前。
团圆的结局在战争中也有,但人生一般只是悲剧…
苏青现在也只有欺骗自己,欺骗自己那个老头在某日会突然回来。
说不定明天早上一睁眼,老头子就坐在窗边,满脸皱纹的对他呵呵笑着。
或者…遗忘一切吧…
苏青听芬格尔这个油腻师兄提起过洗脑。听他的口气洗脑并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难受,洗去的只是负担和“虚无缥缈”的罪孽。
但是问起“废材”师兄怎么知道洗脑的感受时,他又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
“就这样…被遗忘,也挺好的。”
苏青孤身一人坐在床上,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