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为诸气之首，最近先天，日出之时，天边霞光隐现，紫气一闪既逝，所谓采紫气，便是以这紫气照体，可慢慢净化体内真气，使其有了一些玄妙，比如疗伤、化解体内异种真气等等！当然，比起七侠派的内功或许还是有所不及的！”</p>
郝大通修炼多年，终于有所心得，所以言语之间颇有一些自得之意。</p>
柯崇云心道，我的九阳神功也有疗伤化气的功效，却不知比起这紫霞功来，又如何。</p>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便没有直接询问。</p>
反倒是柯蓉儿思路清奇，笑问道：“道长所说的紫气其实就是日出之时，偶尔能够看到的紫色的霞光？”</p>
郝大通点头道：“柯姑娘聪慧，这般理解也没有什么大错，大抵便是如此了，不过若是天朗气清没有云霞，却不代表这紫气不存在，只是肉眼未见罢了！”</p>
柯蓉儿闻言眼中光彩更甚，又问道：“我只道，朝霞晚霞都是云层反射的日光，还有雨后的彩虹，也是水汽折射的日光！”</p>
郝大通点了点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p>
柯蓉儿又道：“所以道长之前说要十年才能练成这紫霞功，是因为每天日出只有短短那么一瞬吗？”</p>
郝大通笑道：“不错，正是每日修行时间太短，需要日积月累，所以进境才会缓慢！”</p>
柯崇云心想，道家武功很多都讲究应四时而动，譬如朱聪修行的明镜图决，虽然小成之后便不需要再应四时而修炼，但以之而修，进展却更快一些，这紫霞功大抵便也是这个道理吧！</p>
柯蓉儿却神情激动道：“郝道长，若是我能够让紫光照射的时间延长百倍，是不是可以节省百倍的修行时间？一两个月便能练成？”</p>
郝大通闻言眉头一皱，旋即苦笑摇头，他何尝没有想过延长采集紫气的时间，只是天地大道，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违逆的，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柯蓉儿说的不对，而是道：“理论上的确如此，当然，即便可以延长照射时间，但人体所能承受的时长也是有限，具体有多少限制，我也是不知道的。”</p>
后面一串话被柯蓉儿自动过滤，只欢喜道：“可以就好，我真的有办法提升照射时间！”</p>
郝大通并不相信他思索了十几年没有解决的问题，柯蓉儿一个不过二八年华，便能解决，但他素有涵养，并没有直接说不信，只是道：“那是什么方法？”</p>
柯蓉儿道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却是没有工具，不知这终南山上是否有纯净的水晶或琉璃？”</p>
郝大通摇头道：“琉璃倒是有，不过乃是一个彩色琉璃碗。”</p>
柯蓉儿叹了口气，道：“彩色不行，须得无色透明才行，这便有些麻烦了，此时是夏日，便是取冰也，嗯，这里有冰窖吗？”</p>
郝大通道：“我全真弟子静心清修，对这等享乐之事却是不算热衷，哪里会建冰窖！”</p>
柯崇云已经才道柯蓉儿要干什么，便呵斥道：“蓉儿，不要胡闹，你的法子多半不行，还是算了！”</p>
柯蓉儿道：“你又没试过，怎么说不行，道长都没说什么，你偏要来说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p>
柯崇云无奈，朝着郝大通赔礼道：“道长勿怪，小妹平日就爱走捷径，让您见笑了！”</p>
郝大通道：“无妨，柯姑娘烂漫天真……”</p>
话说一半，便见柯蓉儿忽然跳了起来，拍手道：“我想到了，道长，你们这里应该有硝石吧？”</p>
柯崇云一拍额头，心道自己这妹妹但凡把这心思放到习武上，武功多半能赶上杨康。</p>
全真派虽是内丹一派，但是对外丹也不是好不涉猎，这硝石硫磺铅汞等物在药房中还是有一些备用的。</p>
郝大通也想看看柯蓉儿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便道：“的确有一些，不知姑娘要多少？”</p>
柯蓉儿道：“不多，两三斤便够了。”</p>
郝大通道：“那倒是有的！”</p>
柯蓉儿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取吧！”</p>
于是众人便一道下山。</p>
路上，杨康小声问道：“师妹，你是想要以硝石做冰，再磨成三棱镜，折射日光么？”</p>
柯蓉儿偏头道：“杨师兄不赖啊，毕业这许久，竟然还能记得这法子！”</p>
杨康道：“当年在山上所学，我自然不敢忘，不过倒是不及师妹你才思敏捷，我在终南山六年，也见过师叔练功，却从未想到以这种法子分解日光。”</p>
二人说的虽然小声，但郝大通内力精湛，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心道听二人对话，这七侠派的确有提炼紫气的法门，这倒是稀奇得很了。</p>
他却不知，七侠山弟子入门，必先经过六年的知识学习，其中科学一门，便包含了化学、光学等科目，别说分解日光了，连彩虹都能制作出来。</p>
南宋商贸发达，便是纯净的琉璃制品也能够找到，只是价格昂贵而已。</p>
柯镇恶之前便以水晶打造过望远镜，后来为了教授光学原理，又采买了不少成色不错的琉璃，打磨成了透镜、棱镜之类的，还利用了银镜反应，做出了几面小镜子。</p>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玻璃的制作工艺太过原始，透明澄澈的玻璃可遇而不可求。</p>
否则七侠山光凭制作银镜便能够解决财务的问题，也用不着冯蘅在西域苦心经营商道了。</p>
每次看到全金发眼巴巴打起七侠山上那些透明琉璃的主意的时候，柯镇恶便暗自感慨，当初没好好学习化学，不然把透明玻璃造出来，无论是行军打战，还是行商航海，皆能发挥巨大作用。</p>
可惜他一个连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的家伙，能记得银镜反应，也算是运气了。</p>
有了几件玻璃器具，光学中的很多道理便可以很直观的演示给弟子们观看。</p>
柯蓉儿作为第一批毕业的弟子，之后又做了几年小讲师，对于棱镜分光的实验可谓烂熟于心，这才能够瞬间想到这样的方法。</p>
这套理论目前只在七侠门人弟子之中流传，郝大通自然不知。</p>
等回到了重阳宫，郝大通便取来小半桶硝石。</p>
柯蓉儿又招来一个铜盆，一个小铁罐。</p>
她将清水分别装在盆罐中，再把小铁罐放到铜盆内，接着便往铜盆内的清水中倒入硝石。</p>
这硝石的成色自然远不能与后世相比，不过制冰倒是足够。</p>
其实硝石制冰，在古代便早为人熟知，不过这法子繁琐，远不如冬日储冰来得划算，所以并未大范围使用。</p>
郝大通学识渊博，也是听说过这个法子的，不过自己并未实践过而已，因此看到柯蓉儿渐渐做出冰来，郝大通也是啧啧称奇。</p>
大盆里的冰气泡太多，不够透明，小罐内的冰虽也有气泡，但勉强能用。</p>
柯蓉儿将做好的冰块取出，对着石头细细打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