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堂应该是杜先生的课了吧?”眼见王先生如此下场,天禄院的众先生们开始寻找下一个“勇士”了。
“不不,我这就去向院长告假,我今天头疼,头疼的厉害,我这就去了!”
杜先生慌不择路地向院长办公处跑去,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剩下的诸位先生们看着杜老师的背影迅速远去,便又把目光看向了计划中今天第三节课的老师,“李兄,你也准备告假吗?”
“唉,我再去试试吧,我这次要讲的都是很基础的东西,我就不信这些经无数前人总结出来的规律会被挑毛病!”李先生还是不太相信那位三皇子真的有那么难对付。
“好样的!”
“李兄真乃我辈楷模啊!”
……
刘远风看着新走进屋子的先生,压根没有行礼的打算,再次伸了个懒腰,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而一旁的蓝宝音之前被刘远风提问的声音吵醒,到现在还在思考着骑兵为啥就追不上步兵的问题,也没有起身像其他学生一样向老师施礼。
当然,李老师也不会在意这两个新生失礼的行为,或者说他是巴不得这俩人好好睡觉,别影响他讲课。
“大家好,杜先生今天身体不适,就由我先给大家上文法课了。因为今天是三殿下与蓝少族长第一次上课,我们就先回顾一下上次课的内容,上次我们讲的是判断句的结构和否定……
比如‘齐国的皇帝是天阶宗师’,这是一个判断句,而其否定句就是‘齐国的皇帝不是天阶宗师’。
那么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则是真假问题,我们的前人用无数的经验得出了一个铁的规律,那就是一个判断句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那其否定句一定是假的,反之亦然。
就像我们知道当今的齐国皇帝虽然也是自幼习武,如今也习武几十年了,但还远远没到天阶,所以‘齐国的皇帝是天阶宗师’就是假的,因而‘齐国的皇帝不是天阶宗师’就一定是真的!大家能明白吗?”
这位李老师讲到“前人用无数的经验得出了一个铁的规律”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趴着的刘远风,貌似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明白!”
这些学生们倒是挺配合自己的老师的。
“先生,我有问题,我觉得这个规律不对!”
屋里的师生们一直在等待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刘远风又一次坐了起来,一如既往地伸个懒腰顺便举起了手。
“啊,三殿下,这个,这个规律可是前人总结出来的,还没谁发现有问题啊,您要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给您讲一遍。”
李老师实在想不出这种铁律怎么会有问题,但是也正因为他想不出原因才更加害怕。他抱着一线希望,期待着三殿下能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可是他显然要失望了。
“先生,我一直在很认真的听课,难道您想说我没有认真听课吗,难道您想诬陷本殿下轻漫课堂,怠慢老师吗?”
刘远风大部分时候都很吝啬,但在送人大帽子的时候绝对不会小气。
“不敢,不敢,殿下请讲,这规律为什么不对?”李老师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先生,请问‘当今齐国的太子是天阶宗师’这句话是真是假?”刘远风诚恳地问道。
“啊,当然是假的!”李老师立即答道。
“那这句话的否定是什么?”刘远风眨眨眼睛问道。
“当今齐国的太子不是天阶宗师!”对于这个问题,李老师几乎不用做任何思考就能答出来。
“哦,那么这句话是真的吗?”刘远风露出了很好奇的表情。
“这个应该不能说是真的,齐国根本就没有册立太子,根本没法判断真假,不过……”说到这里,李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啊,尊敬的老师,您看,这两句话是判断句和否定句吧,可都不是真的!那么您刚才说一个判断句为真,其否定句一定为假,这规律就不对了嘛!”
刘远风见到奸计得逞,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眼见古希腊的芝诺悖论都没人能解决,那么二十世纪的分析哲学就更不应该被这里的人破解,但还是不敢完全保证的,好在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这,这,这不应该啊,这是怎么回事……”
本就是勉强鼓起勇气来上课的李老师,此刻在士气上已经彻底一败涂地了,带着满头大汗不停的小声念叨着齐国那位并不存在的太子。
“唉,老师,我看您上了半天课也累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想明白了,再来给学生们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