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可能会在他们赶到兴平城之前撤兵,这是赵言平已经有所预料的,但他没想到的是,新十九军团在撤兵前竟然丧心病狂地点燃了兴平城周边的森林。
林火借着大风,已经把兴平城周边的天都烧红了,黑色的烟尘覆盖了整个城池,城内近二十万军民集体做了一场噩梦。
刚刚赶到这里的十几万联军士兵们,虽然已经是筋疲力尽,但又不得不马上投入到了浩浩荡荡的灭火行动当中。
至于张冰大军的去向,早已被这场大火掩盖的一干二净,只能等到下一个城镇被袭击的消息传来时,他们才能有所了解了。
直到三日后,兴平城外的大火也未被完全扑灭,而在疲惫不堪的基础上又加上了灰头土脸的联军终于收到了消息,位于兴平郡西北部的丰宁城被张冰攻占了。
已经三天都没好好洗把脸的赵言平被再次召进了王宫之中,代王赵靳在自己的书房接见了他。
“臣赵言平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叔快快请起,寡人早就说过,只要不是在朝堂上,便不必讲君臣之礼,在这里,你就是寡人的叔叔,咱们只论叔侄。”
赵靳亲自上前将赵言平搀扶了起来。
其实这赵靳与赵言平年纪差不多,但赵言平这种旁支的宗室往往辈分更高一些。
“臣谢大王厚爱,但君臣之礼决不可废!臣蒙陛下信任,委以重任,可臣却一再败于敌手,丢城失地,丧师辱国,恳请陛下治罪!”赵言平起身后立即躬身说道。
“王叔此言差矣,寡人前两天已经说过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最近的战事不利并不怪你,都是寡人贪图一时之利,轻信了杨政侗,将战祸引进代国,害了百姓,也让你四处奔波。若是王叔再提治罪之事,那便先治寡人之罪!”赵靳很诚恳地说道。
“啊,臣不敢!此次陛下也是为我代国的国运着想,若真能得到上安郡,那也是我代国千年来未有过的成就啊。”赵言平说道。
“哼,提起这个,寡人就来气,杨政侗起兵之前,口口声声承诺,只要我们歼灭或者牵制住新十九军团,等他成功之后就把上安郡送给代国。
可前两日寡人派使臣去找他,他竟然说新十九军团未灭,只能先给半个郡,而且是北半部分的上安郡!
现在是人都知道,上安郡北部还都被刘远风控制着,根本就不是他杨政侗的领土,寡人拿什么去接收!
现在不仅得不到上安郡,寡人还要调集五万多人驻守在代郡与上安郡的边界,防止刘远风派兵从那里攻打代郡!
那个杨政侗明明手握几十万大军,却既不派兵来支援我们,也不去攻打上安郡,甚至连上安郡南部都不派多少驻军,这不就是指望着我们代国去替他牵制刘远风吗,真是欺人太甚!”赵靳怒气冲冲地说道。
“陛下,咱们代国本来就兵力有限,如今还要分兵防范刘远风,实在是捉襟见肘。一旦臣和张怀义的联军离开,兴平城会再次陷入空虚之中啊。楚都河阳城尚且有三万守军,咱们兴平城竟然只有两万!”赵言平忧心忡忡地说道。
“王叔说的是啊,就这两万多人,还是寡人临时从周边收拢回来的,再加上一些逃回来的溃军。
可这又让兴平郡和北面的代郡腹地更加空虚,不然像丰宁这样的重镇,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张冰攻下来。那可是咱们北部最重要的物资储备地!
唉,张冰得到了丰宁的仓库,短时间内是不用愁粮草军需了。”赵靳苦笑着说道。
“是啊,陛下,不仅如此,丰宁再向北就是代郡了,代郡几乎全是丘陵和山区,非常利于隐匿。一旦张冰进入代郡,那咱们就更难在那种复杂的地形里找到他们了。
而且从代郡北部回到上安郡刘远风的势力范围也更容易,所以臣怀疑张冰攻占丰宁的目的,就是在补充粮草军需之后北上代郡,进而回到上安郡与刘远风汇合。”赵言平说道。
“嗯?若真是如此,那不如就让他们回去,只要他们离开代国,那就是杨政侗的事情了!
这样,王叔,你带领联军继续从后面监视新十九军团,如果他们确实要北上代郡,就让他们进去,只要确保他们别再南下就是了。
寡人再传旨代郡边境的那五万守军,如果张冰的部队想要回到上安郡,就放他们过去。”赵靳说道。
“臣明白了,臣这就出发,臣的联军就要做一条鞭子,不管张冰愿意回去还是不愿意回去,臣都要用这条鞭子把他们赶回上安郡去!”赵言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