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六旅的统领和各营的游击们几乎吼破了嗓子,想要去全力调整乱成一团的队形时,异变出现了,天上响起一声爆竹脆鸣,一朵蓝色信号烟在天空绽放。
“看,前面是什么?”
“天啊,那是什么!”
“不好,上游有东西飘下来了!”
“快,准备规避!”
“不行啊,太多了,避不开啊!”
……
只见第六旅的前方,一根根的圆木正在河面上顺流而下,快速向他们冲了过来。
很多的圆木前后两端还被刻意削尖了,在水流如此快的河面上,这些东西对于脆弱的排筏而言,无疑是极为致命的。
“不好,敌人有埋伏,快,所有的排筏立即调转方向,向后划,快快!”
前面排筏上的军官无一例外地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惜,此时整个第六旅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对于命令的传达是很慢的,而他们的队形又过长,导致后面的排筏根本没有及时得到变换航行方向的命令。
于是,前面的排筏在巨大的恐惧驱使下拼命向后划,但后面的排筏仍旧在按照原来的指令向前方前进,撞击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湍急的河流又让这些撞击的后果变得更加严重,很多士兵落入水中,他们在水中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个排筏或者一根木头,整个排筏队伍彻底陷入了混乱,再也没有恢复队形和秩序的可能了。
就在整个河面上的第六旅官兵陷入巨大的混乱和绝望之中时,从上游飘下来的圆木阵也正式开始问候他们了。
这次的撞击,力度就远比之前的碰撞大的多了。
凡是被撞到的排筏全部侧翻,甚至大部分排筏都会被撞散,河面上的乱木头越来越多,整个河道就像一个多米诺骨牌,开始了一连串的碰撞。
木头的碰撞声、士兵落水声、喊叫声、绝望的呼救声响彻整个河面。
可怜的第六旅士兵中会水的本就不多,而身为禁卫军的他们又无一例外地全都配备了防护最好的铁甲,可这些防护最好的铁甲也同样意味着最重,保命铠此刻都成了催命符。
那些没能在第一时间抓住身旁木头的士兵,一个个绝望地迅速沉了下去。
而在落水后幸运地抓住一根浮木的士兵也并不是就得救了,那些到处都是的圆木让他们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旦撞到身上,当即就是吐血重伤,然后就是昏迷、松开浮木、沉入水底……
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仍能有一些幸存下来的士兵和排筏,但他们的幸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紧跟在圆木后面,一个个燃烧着大火的火棑密密麻麻地顺流而下,同样是避无可避,很快就让河面成了火焰狂欢的舞台。
这样一来,上面是火,下面是水,都说水火不容,但在此时此刻,水与火却形成了完美地配合,让第六旅的士兵们断绝了生路,凄厉的嚎叫声彻底成了河面的主旋律……
远远跟在火棑后面的,则是一艘艘小型战船,上面都是手持长矛和长钩的自然神教教众。
他们原本的任务是清理落网残敌,但可能是河面上的惨象实在超出预料,让这些自然神教的兵士们临时改变了意图,他们手中那原本用来给幸存敌军补刀的兵器,变成了伸向幸存之人的救命之物。
这些少数的幸运儿被救到了战船上成了俘虏,而他们即便到了船上,仍然是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将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润津河一战,自然神教仅以海啸堂五百教众的兵力,大败隋禁卫军团第二军第六旅三千余人,其中有两千多人葬身水底,二百余人被俘。
另有一千余名后方排筏上的士兵和水性极佳者,因为及时靠上两侧的河岸,得以逃出活命。
而自然神教海啸堂的五百教众因为只是在最后时刻才露面,所做的仅仅是打扫战场和抓俘虏的工作,所以没有任何伤亡。不过在战后,这些胜利者也跟他们的敌人一样,连着做了好一阵噩梦。
另一边,王峰正带着主力部队穿行在连绵的山脉之中,向着古城山前进。满啸远亲自带着第二军的第七旅作为前锋,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虽然在王峰面前把话说的很大,但能够做到统制这个职位上,满啸远也并不是草包,这一路的行军可谓是非常小心。在通过那些地形十分复杂的路段时,为了避免被伏击,他还会事先派出大量斥候进行侦查,但都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报,将军大人,前面就是西城岭了,翻过西城岭就是古城山,我们在古城山脚发现了敌军,但因有草木遮挡,人数不详。”一名斥候跑到满啸远身前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