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的语速比平时略慢:尸体啊,大量的尸体这是视觉上的冲击力,还有生理上的,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那种气味是无论多少层口罩或者防毒面具都无法掩盖的,就好像那种死亡的气息会吸到肺里,亲眼看着一具具活人变成尸体,心理上的冲击就更不用说了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当仇恨涌上心头的时候,杀戮形成一具具尸体的时候,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有放下枪也不是放下枪究竟是怎么停止呢
巴克有些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额头揉太阳穴,周山夫坐在他的对面,知道自己触碰到一段巴克脑海里几乎被封存的记忆,思索再三,用很轻很慢的语气:什么仇恨
巴克有些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他们杀掉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完全无辜的人孩子,对孩子巴克好像被刺激到了核心:他们用火箭筒击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还能做什么只能报复,报复他们整个村庄,杀戮,杀掉他们直到最后看见两个孩子,两个抱在一起躲在柜子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挡在柜子前面送掉性命以后,拉开尸体,看见两个孩子两双纯净的眼睛
巴克有些狰狞的脸上,现在缓和下来,眯着眼更显平静:对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无暇的,我有什么权利扼杀他们的生命
怪不得他当初会毫不犹豫的救下沈怡南两姐妹,又会把阿怒给捡回来。
巴克还是有些潜意识的良知在维系他最后的心灵。如果外面是医院的医生和研究人员,就不得不考虑是否要把这个案例报给警方了,显然巴克现在吐露的是一桩血案,不过国内仿佛也没听说过这样屠杀一个村庄的大事吧,拥有军方身份的研究人员们见怪不怪,只关注各种数据记录仪和电脑上的数据分析。
周山夫稳如泰山的翻看完所有记录,甚至对巴克之前之后的血样分析都细致到各种元素比对,心满意足:你觉得怎么样
巴克也看:我说我是在说梦话,你信不信
周山夫不是法官:我是说你觉得精神状态好点没有。
巴克马马虎虎:就这么一回两回能有多大变化,这是个长期的事情,对不对
周山夫珍惜科研素材:那就时常来陪我坐坐
巴克拿起旁边的几份资料:我能不能借看一下
周山夫奇怪:脊柱脊椎战创伤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个项目来野战外科学的确是个涵盖面非常大的系统学科,周山夫算是横贯其中的大拿,但也沉浸了几十年,巴克这才多少岁,年轻医生们能把某个支项搞清楚成为专家就不错了,巴克却东一下西一下的都要沾。
巴克不解释自己手里有个病人:你拿我做实验,我找点文献资料看看不为过吧。
周山夫还是有原则:不许带走,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复印,但可以做笔记。军方的东西和民用区别很大,也许就是一点点技术优势,都能在战争中起到作用,所以管理很严格。
也行,巴克对那些呕心沥血的数据分析什么并不在意,他要的就是对脊柱脊椎损伤的定性分类治疗方法,能有系统的康复计划那就更好了。
向婉给他打过电话,处在研究所隔离区的巴克没法接通,坐在办公室挑灯夜战到科研人员们开始吃夜宵,周山夫也疲惫的问他跟家里联系过没,巴克才醒起自己已经结婚了,拿内部电话通报一声,却听向婉说爸妈过来,连忙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