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卿算无遗策,方使朕未因酒醉,而行大错……”
看着刘盈依旧一副如犯错稚童般的模样,阳毅不由摇头一笑,矜持的拱手一回礼。
“陛下当以此为戒,日后少饮些酒……”
见阳毅还有闲情雅致调侃自己,刘盈又是脸一红,略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
但刘盈不知道的是:‘少喝酒’这个建议,是阳毅真心所劝……
——谁让太史公的《史记》当中,刘盈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才在二十三岁的年纪英年早逝呢?
虽然太司马迁这人,在阳毅心中着实没有什么史家权威,但没有其他更权威的信息来源,阳毅也只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于。
毕竟再怎么说,酒肉女色节制一点,雀食对身体状况有显著的好处。
当然,作为臣子,阳毅最多也就只能劝一句‘少喝酒,注意身体’。
至于‘少到后宫转悠’,阳毅不敢说,也不能说……
——早点生下皇长子、生下更多的儿子,可是封建皇帝的硬性kpi来的!
要是阳毅真劝刘盈‘注意节制’,回头再让吕雉知道了,‘断国家之血脉’的大锅,阳毅可背不起!
“话说,这傻小子的大儿子刘恭,应该快出生了……”
正当阳毅回忆起前世记忆中,所容纳的历史知识时,刘盈那仍旧满带愧疚的神情,再次让阳毅有些无奈起来。
“阳卿所言,朕皆知矣。”
“然齐王此番入朝,因朕之故而失封土,朕仍有愧……”
看着刘盈钻牛角尖的别扭模样,阳毅心中不由长叹口气。
“呼”
“这傻小子……”
定了定神,阳毅决定:让眼前这位天真烂漫的小皇帝,早点认识到人间的黑暗!
“臣方才所言,陛下可还记得?”
轻声一问,自是引得刘盈连连点头。
“自是记得。”
“卿言:朕首为天子,次方为齐王之昆季。”
却见阳毅闻言,将脸色缓缓沉了下去。
“高皇帝封齐王者,乃彼时社稷初立,关东异姓诸侯遍布;故高皇帝封长子为齐王,遣平阳侯为齐相。”
“此,乃欲以齐王‘皇长子’之威、平阳侯‘开国第二侯’之能,镇压关东异姓诸侯。”
“然今,彼时之异姓诸侯尽无,唯长沙王于五岭之北,以为吾汉家遮蔽南越赵佗之屏障也。”
“即齐王之立,乃因镇压异姓诸侯之故,今异姓诸侯尽皆授首,齐王之土,便当缓行削夺,以化为郡县。”
说到这里,阳毅终是长出口气,面色恳切的望向刘盈。
“陛下自知:陛下首为天子,次为齐王之昆季。”
“然齐王知其首为齐王、为陛下之臣,次为陛下之仲否?”
“纵今日知,来日知否?”
“纵齐王知至百年,待彼时,齐王之子、孙继位为王,其,当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