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他淡淡道:“你出去吧,替我谢过梁管事的好意。”
“大人!”春笋大惊,扑通一声跪下:“弟子,不,奴婢今日初来,若是哪里做错了,请大人指出。骂我打我也可以, 可不要赶我出去啊!”
“否则,梁师姐会,会责罚我的。”
一边说, 一边连连磕头, 恳切中带着哭腔。
杨珍倒是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将这女孩吓成这样, 忙和颜悦色道: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喜房中有人。你若是怕梁管事责骂,我自己去和她说清楚。”
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春笋止住抽泣,却依旧跪着不肯起身。
“怎么?还有事?”杨珍眉毛一挑,微有不快。
他手中也有几条人命了,无形中已经有了些煞气。这一挑眉,目光中不无威严,顿时将少女吓得战战兢兢。
“大,大人,”她哆哆嗦嗦道:“奴婢好,好容易才进到县馆,若是你赶我出去,只怕,只怕这差使就丢了, 奴婢也无处修炼。”
“你是散修?”杨珍恍然大悟。
“嗯。奴婢是坎木乡人。前几年侥幸具现出灵根, 在学堂修习了两年,因资质鲁钝,修为一直停滞。”
因为金氏的缘故,杨珍对底层挣扎的散修有种天然的同情,想了想便道:
“这样吧,我去和梁管事说,让她别赶你走。这里有块玉牌你先拿着,若是没地方修炼,可去这处洞府。我实在是不习惯有人服侍,抱歉。”
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对方也已仁尽义至,春笋知道再纠缠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忙起身道了谢,拿着令牌出去了。
杨珍找到梁行翎,将事情一说。那梁管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承诺不会处置春笋。
……
再次回到房间,终于是可以沉下心来,他开始写信。
第一封写给赵玥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包括两个月前鲜长老抢功一事。这件事发生在密闭的房间,当时他没有告诉赵玥儿。受前世道德观念的影响,他从心底厌恶那种言人之恶的行径。
现在嘛,对方都明目张胆对付他了,他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
第二封信写给窦慢熊,除去情侣间亲密的话语,内容倒和第一封差不多。不过杨珍斟酌之后,对方目前这些行为,虽然过分,却还在规则范围之内。这个时候就去告状,未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还是不提也罢。
于是便成了一封朋友间单纯问候的书信,讲了讲巫水县的一些见闻,邀请对方有时间过来玩耍。直到信的最后,才提到自己离开匆忙,没有当面向窦老祖辞行,不知殿主对属下是不是有什么嘱托等等。
没错,搁了这些时日,他终于想起一个问题,窦殿主亲自点名他来崇州,莫非有什么深意?
最后一封,则是呈送给州宫的申诉状。
按照程序来说,他的申诉,只能递到州宫那里,不能越级发往镇国殿,否则就不是正常的申诉,而是打小报告了。
只是如何申诉,却让他思量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