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楼。</p>
“在长白山上待了这么久，老夫都还没出门感受过这久违的暑气，就又变得这么冷了。”谢问生抬手接过飘入窗内的一束飞雪，“看来这几天，你与剑秋没少练剑啊。”</p>
“她的寒意，似乎比数日前更上一层了。只是，她似乎遇上了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他身后的红袍楼主忽然开口道。</p>
谢问生赞叹道：“你这楼主当得还真是负责啊。居然对剑君之女的行踪，也是了然于胸。”</p>
“毕竟，仙踪难觅，天机阁已为此努力了数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红袍楼主淡淡道：“可如今看来，白鸟剑君的名字，似乎是要从十大高手榜上抹去了。”</p>
谢问生叹道：“想起了很多往事吧。”</p>
“刚刚，过去了多久？”红袍楼主忽然问道。</p>
“弹指一挥间。”</p>
“只是一个弹指啊。”红袍楼主笑了笑，睁开了眼睛。</p>
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了。</p>
就是这么一个弹指之间，她走完了自己的一个轮回。</p>
从金陵城的落雪，到长白山上的积雪皑皑。</p>
似是与雪结缘，她将自己的青春，尽数奉献给了雪月楼；在这座楼中，遇到了那如雪如月般的男子；再在那年落满了雪的秦淮河边，与他定情。</p>
红袍楼主抹去了眼泪，“楠笙谢过先生了。”</p>
谢问生垂首道：“过往之事不可追。”</p>
“可若放任不追，我根本不会想起来，我曾经许下过的诺言，那么就算再活过一次，也毫无意义了。”红袍楼主抹去了眼泪，“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寻求答案和兑现诺言而活着的吗？”</p>
“是啊。或许这，就是我当年练成此功法的意义吧。”谢问生笑了笑。</p>
“他，应该受了很多苦吧。”红袍楼主看向了面前的红颜。</p>
那血色的长剑暖意极盛，为她抵挡下了袭面而来的风雪。</p>
就好像他当年那样。</p>
“你们终会再见的，只是在再见之前，还请你完成你对我的诺言。”谢问生沉声道：“你要去应龙台，帮一个人，问罪天子。”</p>
“救命之恩，不敢忘。”红袍楼主没有半点犹豫。</p>
花明柳暗长巷。</p>
“这便是昆仑的雪了？”洛飞羽笑着看向漫天而舞的飞雪，像是一朵朵花卉在风中飘扬，冷艳得不可方物，“的确是该飘在仙境里的雪啊。”</p>
尽管暮客心如何挥剑，如何掀起风雪，仍无法透进这由一柄剑所化成的渊潭。</p>
绝尘悲泪，可拒万物。</p>
再加上道家剑法至理，离渊。</p>
“的确是厚颜无耻的应对方式。”公孙诗潋微微一笑，可也的确，这不失为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了。</p>
最终，暮客心浑身上下的寒气尽数卸去。</p>
周围那些杂乱如画的冰花，也如同画般消逝了。</p>
“你本有无数次胜过我的机会。”洛飞羽收剑上前，“毕竟我的剑脉诀，在你面前无计可施。”</p>
暮客心眼神漠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