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教书先生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p>
这锭银子，是莫问东在钰旌印象中下的第一步棋，也是钰伟欲望萌芽的伊始。乃至后来他们成为阉人，为不同的理念而战，直到钰旌察觉到莫问东口中那“瓦解梁阳的人”可能就是莫问东自己的时候，钰伟心中的欲望也早已根深蒂固。二人之间已形成了一堵高墙，要打碎这道高墙，他们终免一战。</p>
“放不下了。”现实中的钰伟率先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眼神一冷。</p>
“小心！”顾靖遥从城墙的废墟中爬出，急忙大喝一声。</p>
钰旌如梦方醒，猛地抬头，却发现钰伟的骨爪上竟又有残魂缭绕。</p>
钰伟内力已然尽失，所纳的九魄也已被钰旌全部打散，他又是靠什么，使出的这一掌？</p>
直到看见钰伟那逐渐溃散的瞳孔，他才忽然明白！</p>
钰伟是在祭出自己的魄，来摧出这一掌！</p>
钰旌咬了咬牙，没有犹豫，直接令玉龙剑显形于手中。</p>
他先前在白马寺用去四块，方才使用玉碎昆阙拳用去了六块，这是他仅剩下的最后一枚属相之玉。一旦这块玉碎了，他便会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p>
可钰伟在祭魄成掌，若是不能将魄打回他的体内，恐怕不出片刻，他便会缺魂而死！魄生体生，血通皆通，欲要打回他的魄，便只能用上以血滋养的属相之玉。</p>
“竟然还有一人。”钰伟睁大了眼睛，猛地望向顾靖遥，充满死意的眼中又是精光大盛。</p>
既然如此，就给我一同上路吧！等我用尽了我自己的，便拿你们二人的来滋养肉身！钰伟心底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呐喊着，不断呐喊着！直接将他的贪念趋于顶峰！</p>
掌势散作两道，魄也同样散作了两道。</p>
钰旌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心中一冷。</p>
“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孤单！”钰旌双掌齐出，朝着钰旌与顾靖遥而去。</p>
顾靖遥正想方设法拦下这道灭绝天地的阴邪掌势，却有一柄剑，拦在了他的面前。</p>
玉龙剑。</p>
这一剑，将掌中的魄打回了钰伟体内！钰伟闷哼一声，玉龙剑也随之消散如烟了。</p>
可另一半魄，要以何玉来挡？</p>
钰旌高高跃起，迎上了那一掌。</p>
以人为玉。</p>
“钰伟的钰，是欲望的欲，趋吉避凶利之所往。而世间最大的欲，便是将凶占据为吉。”莫问东接过剑祖递来的一杯茶。</p>
剑祖叹道：“那，另一个呢？”</p>
“钰旌的钰，却是君子如玉的玉。”莫问东垂首看向了棋盘上的一枚白子，眼神忽变悲悯。</p>
“玉乃琢成之器。世间最大的玉，便是舍生取义。”他捻起那枚白子放入了棋碗，“这，便是玉存在的意义。”</p>
双魄归体的钰伟回过神来，他低着头，却只看到了蔓延到脚边的血泊。</p>
“真是恐怖的执棋者啊，连这都能算到。”钰旌胸前的血窟窿在不断涌血。</p>
“若是在天机楼时没有动用那枚属相玉。”</p>
“我们就都不会死了。”他笑了笑，仰头倒在了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