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号，盛夏已至。</p>
炽烈的阳光透入树叶的缝隙，在青葱的草坪上留下了斑驳的黑影，整座校园肃穆又森严。</p>
今天的气氛相较以往压抑了许多，因为今天是期末考试。</p>
和大多数高校一样，卡塞尔同样也有如鬼神般堵在假期门口的期末考试。</p>
教学楼里，学生们在严密的监考下翻开写满古文秘语的考卷，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写出上面龙文的含义。</p>
体育馆中，场地被清空了出来，手持竹制刀剑的年轻人们向教官发起挑战，竹节层层爆响，剑影如丝。</p>
地下的言灵测试中，掌握不同言灵的学生也有着各自的考核目标。</p>
还有的学生在野外考试，被要求在南美洲的丛林，或者阿拉斯加的野外里靠一把小刀生存上几天。</p>
每个学生都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能提着旅行跨出校门，顺带对着卡塞尔的招牌啐一句再您吗的见。</p>
期末考试的前几天晚上，守夜人论坛上一片鬼哭狼嚎，到处都是求资料笔记，求“如果过不了会有什么后果”的。</p>
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来自钟楼的钟声响彻了校园，学生们绷着脸，穿着庄严的校服路西出现在各个考场，让这个炎炎夏日生出了一股秋风凛然的既视感，人人都是奔赴二战前线的战士。</p>
然而，这些都与西子月没关系。</p>
因为她免考。</p>
凭借着啃过去的老本.....呸。</p>
凭借着阿提拉地宫破译和马耳他岛的光荣履历，她已经成功从昂热手中拿到了满分的成绩单和免考资格。</p>
中午时分，当其他学生正忙着在食堂补充体力，准备和下午的考试继续搏斗时，西子月则已经躺了下去，安详午休小憩。</p>
在梦里，有一场茶会。</p>
纯白色的空间里，伊丽莎白正坐在她对面，慢悠悠地用勺子转着茶杯，红色的茶水倒映着她深思着的脸庞。</p>
“冰面下的怪物啊......说实话我对这个只是略有耳闻，没想到你就已经亲眼见证过了？”伊丽莎白疑惑。</p>
“是的，夏绿蒂校董和我一起见证的，我和她结下了战友般的友谊。”西子月说。</p>
“哦？难道不是共犯般的友谊吗？”伊丽莎白眉毛一挑一挑，“共犯的级别可比战友铁多了，铁到你现在去敲开狮心会住所的大门，她会放下手中一切的活，穿上一件人妻风格的围裙为你做料理。”</p>
西子月默默喝茶，对此不发表评价。</p>
距离下潜冰窖已经过去了七天，说短不短，说长也是真不长。</p>
她似乎依旧沉浸在几天前的那场流星雨中，耳边还回荡着夏绿蒂最后的圣歌声，她自己现在也能哼几句。</p>
不过事后西子月并没多少机会见到对方，也就没什么打招呼的机会，无法验证她俩的关系到底有没有这么铁。</p>
“所以，有关不朽者的事，就是你本次冰窖之旅最大的收获了咯？”伊丽莎白问。</p>
“也许与夏绿蒂搭上关系也算吧。”西子月说。</p>
在她的报告中，当然不存在芬格尔的痕迹，她与夏绿蒂的战友关系并不是背靠背恶战不朽者，而是你在门口把风，我在里面翻机密......好吧，还真就是共犯。</p>
有关康斯坦丁的情报被她私藏了起来，毕竟.....这也不太能算是个情报对吧？</p>
虽然康斯坦丁没说，但西子月猜测，这也许又是一个不能伸张出去的重要机密，好比她能路鸣泽对话这事。</p>
伊丽莎白像是牙痛一样，扶住了面颊：“唔......感觉，冰窖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刺激呢，人家还以为那里会有机密的活体实验，可怕的解剖等等。”</p>
想要看那玩意，自己买张去鬼屋的票呀！</p>
“我一直想问，你让我下冰窖，是不是向让我悄悄帮你顺点东西上来？”西子月猜测。</p>
“那怎么会呢？大家都说我是昂热校长的亲女儿，我作为父亲的小棉袄，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呢？”</p>
这......</p>
虽然伊丽莎白说得诚诚恳恳，但西子月总觉得硬要分类的话，她应该是算黑心棉的那一类小棉袄......</p>
这女儿也太黑心了吧，一天到晚就盯着父亲的小金库！</p>
“好吧，目的还是有的，康斯坦丁的龙骨，你应该见过了吧？而且也肯定对它使用了侧写，对不对？”</p>
西子月紧张地点点头。</p>
这时，伊丽莎白将身子压了过来，小声又期待地问道：“有获得烛龙吗？”</p>
“那种大规模杀伤力武器，怎么可能说获得就获得呢？”西子月淡定回应，“就算我真获得了，哪也只是一次性的核弹，我未必有勇气点燃自己，去与一条龙王同归于尽。”</p>
“没烛龙在意料之中，那......黑日呢？黑炎牢狱呢？再不济，君焰也.......”</p>
“停，我没从康斯坦丁的龙骨身上侧写到任何东西，我只看到了两个画面......一个是它的诞生画面，在一座金字塔般的火山里，它和诺顿同时苏醒，那座金字塔既是它们的摇篮，也是它们的王座。”西子月说。</p>
现在回忆起来，那依旧是如开天辟地般宏伟的一幕，新生的巨龙沐浴着岩浆诞生，自它诞生的那天起，它的伟大就铭刻在了龙族的铜柱上，其威名辐射向世界的各个角落。</p>
伊丽莎白也下意识仰头，想象着西子月所描述的那座金字塔，那纯由金属堆砌而成的祭坛，末日般的火山。</p>
“第二个画面是烛龙，在白帝城。”</p>
伊丽莎白悬握住茶杯的手一顿，随即放下。</p>
“当时的火焰太刺眼了，我并没看多清楚，只记得岩浆都从地底里喷发了出来，视野清晰时，白帝城已经化成了焦土......这就是，灭世级言灵。”</p>
历史上许多著名古城，乃至文明的陨落，其实都与龙族有关，四大君主在历史上也都有动用过灭世级言灵的记录，每一次都是世界末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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