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杜威从宏观方面指出了我这部电影的可贵之处的话,第二篇文章,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桑代克的《一部心理学的杰作》则从心理学的专业角度对《色戒》作了一段一段的符号化的分析。
桑代克从他的专业出发,对详细考证了电影中黛德丽和不什的人物形象,指出,这两个人物,是所有美国电影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物类型,他们是银墓上自我觉醒的第一人,电影展示了一个充满了象征和隐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几乎每个镜头里都有丰富的潜在内容。
他这样称赞我的电影:“安德烈·柯里昂的这部心理学杰作,让我们这些专业的心理学家也为之汗颜,可以说,它解开了许多学术界困扰已久的难题,它给我们的启示,是巨大的,我觉得,整个心理学的历史,都应该记住这一部电影,而那些把它看成是龌龊肮脏作品的人,我只能为他们感到可悲。”
评论版的最后,是一篇题为《这是一部电影吗?!》的文章,它的作者,竟然是被称为是喜剧之王和卓别林齐名的的麦克·赛纳特!
麦克·赛纳特从头到尾把我的电影臭骂了一通,说我这部电影破坏了电影一切的现成法则和叙事结构,里面的人物是畸形的、可怕的、肮脏的,用光暗淡,镜头要么摇摆不定要么强调特写的冲击力,或者突然变得长时间的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闷(估计是在说我的长镜头),这样的一个东西,充其量只能说维多利亚时期(就是英国历史上臭名卓著的黄色浪荡时期)的小说改头换面搬上荧幕。
“安德烈·柯里昂的眼里只有一个东西,他追求的东西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在这部电影里加入了所有刺激观众肉欲的东西,而丝毫不考虑到电影的固有规律,我以一个从事电影事业多年的过来人,以一个演员的名誉保证,柯里昂先生的这个怪胎,不是电影,而是让人恶心的带着铜臭味的垃圾!至于他本人,则是对电影以及电影创作义务所知的冒牌导演!”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炽热化了。
作为全国最大最有权威的报纸之一,《纽约时报》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杜威、桑代克、赛纳特三人的名声,更是家喻户晓,他们三人的文章,出现了奇怪的截然相反的观点,这本不让我感到奇怪,看了这三篇文章之后,我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欣喜,这么多天的焦头烂额的争论,绝大多数的意见都是对《色戒》进行批判和抗议,但是到了今天,竟然出现了叫好声压倒反对声的情况,而且还是在最权威的《纽约时报》上,这,多少给我增添了无穷的信心。
有杜威和桑代克的力挺,《色戒》在学术界获得好评几乎已经成了定局,而至于电影界,它则远远没有看到光明。赛纳特在好莱坞被认为是电影大师,连卓别林这样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他的意见,绝对会让所有人电影界的人给我的这部电影判上死刑。
而对于我来说,名声的好坏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梦工厂办下去,是挣钱拍电影,是把公司做大,如今梦工厂已经把所有的家底都贴在了《色戒》之上,如果它出现个好歹,我基本上就完了,退一步说,即使电影界给它判了死刑,只要它的票房飘红,我也不怕,毕竟在电影界之外,在学术界那里,《色戒》得到了承认。既赚到了钱,又超前地表达出了我的电影理念在学术界获得了一定的赞赏,这是我目前最想得到的结果了。
至于《色戒》在电影界被接受,我则不抱有什么过分的幻想了。
而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就是电影界判了《色戒》死罪之后,联合抵制它进影院。那样一来,梦工厂只得倒闭,我也只有卷铺盖走人了。
另我庆幸的是,我和老马他们事先签订了放映合同,经过这几天的信息反馈,头两天洛杉矶的电影院场场爆满,观众蜂拥而入,虽然后面的几天受到舆论的影响特别是天主教会的号召观众大减,但是也至少保持了三分之二的上座率,再过一周,收回成本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有一个阴影始终在我心底凝结,久久不能散去,那就是这几天,马尔斯科洛夫、福克斯、莱默尔、杰克·华纳等人没有一个出现在我的公司,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他们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这种奇怪的显现,让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