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队跟我上!用弓箭掩护将军!各旗官带着你们的队伍给我往上压,敢后退老子一刀就剁了你的脑袋!”
祝广昌养着的十几名亲兵从小跟他一起长大,都是结实高壮、弓马娴熟的主,十余骑挥舞着马鞭将挡路的士兵赶到一边,跑马来到木墙下张弓便射。
十余枚羽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向墙头,几名匪徒不幸被射中,捂着中箭处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
围攻李荣山的匪徒们不禁畏缩着往后退了退,李荣山压力大减,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朱厚煜的喊声便从身后传来。
“往旁边躲开!用跳的!”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迅速从背后涌现,李荣山的肌肉不禁僵硬起来,他仿佛看见了灼热的铁球从那个炮管里脱膛而出、把自己上半身整个抹掉的血腥场景。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多年的江湖厮杀救了他,李荣山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恐惧,慌不择路地一头朝着木墙下方滚去,总算是在佛郎机炮开炮前逃开。
轰!
佛郎机炮发出一声轰然怒吼,朱厚煜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直接被声波震得仰面倒在地上,他的耳朵里响起长时间的蜂鸣,视线模糊、头脑发昏、恶心,五脏六腑简直像移位了一般难受。
木墙上的匪徒们则更惨,那枚灼热的铁球狠狠砸进了手足无措的人群里、激起一片残肢断臂和哀嚎,刚出膛的炮弹实在太过灼热,以至于旁观者可以清晰地看到沾在炮弹上的鲜血蒸腾汽化、变成一抹赤红的青烟。
这次炮击直接贯穿了匪徒们三分之一的阵线,十几个匪徒惨死在炮口之下,幸存下来的匪徒们朝遭到炮击的区域看去:人的肢体、脏器和血液糊了一墙,炮弹带着厚厚的一层肉糜停在了最后一个倒霉鬼的腿上。
那个倒霉鬼的小腿被炮弹砸得90度歪到一边,白生生的骨茬子刺破外层皮肉直直地伸出来,倒霉鬼一边哀嚎着、一边拽着自己的小腿拼命往外扯,整个人像是在泥潭中打滚的泥猪一般狼狈不堪。
浙兵和匪徒都长期生活在承平已久的江浙地区,平时火拼死伤个十几人就已经相当惨烈了,又哪见识过这样地狱般的场面?
匪徒们直接被吓破了胆,手里的武器兵刃随手一丢、朝着木墙后的营寨四散奔逃;明军也被这惨烈的场景吓住了,一时间居然没人想的起来要追击。
朱厚煜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匪徒们四散奔逃,明军居然一个个都愣在原地、愣是没有一个人追上去,气得把腰带解下来扔到祝先脸上。
“祝先!你tnd发什么愣!赶紧给我带人去追啊!跑了十个以上老子亲手抽死你个兔崽子!”
祝先立刻反应了过来,指挥着手下爬到木墙里面打开营寨大门,带上十几个亲兵和旗官纵马追了上去。
李荣山惊疑不定地看着朱厚煜,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使是他这样久经厮杀的江湖人士都出现了强烈的不适,这家伙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在指挥军队搜捕逃敌,对眼前的惨状视若无睹。
“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地府的黑白无常吗?”
“怎么会是那么可怕的东西?把我想得也太糟糕了吧喂。”
朱厚煜被李荣山的这种说法给逗乐了,右手玩味地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如你所见,鄙人之前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而已,没有什么传奇经历、也没什么悲惨故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