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中二层甲板上,船长马丁一脸愁云,左手把紧船舵,双眼盯着右手的罗盘,把控这整艘船的命运。
船身不停摇晃,海浪一次次冲击船身,海水一次次淹没甲板,似乎岌岌可危。
若不是他及时调整航向,只怕船早就被吞没了。
他抬头向前望去,愁容满面,又低头看看罗盘,脸皮似乎尽了全力在保持镇定。
他是一名出色的船长,由于近年来海盗猖獗,不得不铤而走险,驾驶满载胡椒粒商船,踏足这一条危险航线。
他自信凭借自己出色的技术,世界上已知的任何航线都可以化险为夷。
可万万没想到,本来一切正常的海浪,就在这安静的夜晚突生惊变,本是缓缓的西南风,竟成了横向的西北风。
更要命的是,罗盘指针竟也不停晃动,失去方位。天上的星辰也被浓浓的大雾和暴雨遮挡,根本不知道船如今是航向是何方。
船在大海上航行,要么沿着海岸线行驶,要么到达固定纬度后,再沿着纬度圈行驶。
若偏离已知纬度圈,很有可能迷航,遇到灭顶之灾。
这也是马丁为何不将船从横浪改成顺风的原因。
他能做的就是将船稍微偏离原有航向,不至于让船身迎面受到冲击。
尽管如此,海浪的每一次冲击都让船员感受到随时被抛入深海的恐惧,心脏高悬不下。
然后从最高点落入海面,犹如从半空坠落般撕心裂肺。
马丁表面保持沉静,其实内心已如热锅蚂蚁。
没有方向该如何航行?
他自信在任何艰苦条件下都能航行,可唯独不能没有方向。
“船长,水手沈涛说他有办法。”雷利匆忙赶来,用试探语气问道。
马丁听有办法,先是一惊,但又想了想了那个人的名字,质疑道:“沈涛,就是那个菜鸟水手?别开玩笑了,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可是他第一次航行。”
他挥了挥手,驱赶雷利,也不予追究,权当是他们的好意。
“可是······”雷利欲言又止,“他不像说谎的样子······”
马丁看了他一眼,骂道:“该死的,你是不是收了他的钱了。也罢,听听不会错。”
沈涛踉踉跄跄地踏上楼梯,来到二层甲板,一个巨浪打来,将船身向右抛飞,要不是雷利及时将他拉紧,几乎就要随着风浪卷入深海。
马丁看着这个尚且稚嫩的新人直摇头,连在巨浪下如何自我保护的常识都不会,真的找不出理由相信他能有什么办法,竟有些后悔信了他。
“雷利说你有办法。若你敢骗我,立马将你丢下海里喂鱼。”一旁的大副阿曼满脸不悦,言语恶恶威胁他。
“船长,将风帆再向右转,与风形成一个夹角,这样船既不能被海风带偏航线,又可以保持原来航线。”沈涛迎着狂风大声吼叫,语言却有些苍白无力。
雷利大吃一惊,大副一脸鄙夷,船长阴沉不语。
“胡说八道,你这是要让我们被海浪吞噬,你这是要杀大家。”阿曼边说边拔出腰间的火枪,对准了沈涛。
作为船上的大副,他本职工作就是负责货船的航线及安全,他的航海经验并不输船长。当他听到沈涛的方法,自然是嗤之以鼻。
此时马丁拦住大副,面无表情地对沈涛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发疯还是异想天开,但是作为新人,你有这样的错误理解我也能原谅。”
“理解个屁!”沈涛内心暗骂,“这可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是你们孤陋寡闻罢了。”
雷利急忙帮腔,道:“臭猪佬,你不知道吗?现在是横风,帆若倾斜过大,吸足风力后会将船整个掀翻。要根据风力风向对船帆角度调整,这是有多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才能做到。船长能保持不倾覆已是难得,你居然还想靠风力往前行驶,真是异想天开。”说罢便要将他拽走。
“绝对可以!”沈涛斩钉截铁,眼神坚定,他心里相信老祖宗留下的智慧,道:“只要风帆调整到一定角度,绝对可以!”
阿曼急躁道:“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虽然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但是我一定要将你牙齿打得不能吃饭为止。”
他手中的燧发枪的火药被雨水打湿,根本发射不出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武器解决问题。
马丁又将这个急脾气的助手拦住,但看着沈涛炙热目光,问道:“我做船长这么多年,你说的方法闻所未闻,你可有什么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