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哪里肯听,一路跑下楼去。在王嫂错愕的眼神里跑出了客厅,出了门。
也不知何时开始,原本还艳阳的天气早已经阴云密布,时时刻刻都有倾盆大雨的可能。
祝棠管不了什么天气,她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一路向大门口走,她穿着单薄的棉布裙子。头发顺长的披着,黑色的头发又直又迎面而来,吹动她的头发,瘦弱的身体,小小的身板却蕴着巨大的能量,笃定的走。
厉沉始终疾步跟在身后,等她走到大门口时,厉沉已经跟到,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祝棠没有反抗的停下来,没有回头,而是低着头。
霎时间,惊雷响了,雨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厉沉脸色又冷了半分,直接上前伸出手放到祝棠的头顶,沉声道:“别闹了,现在跟我回去。”
祝棠哭着,头发已经被雨水淋湿,抬起头仰视着比她高了一头半的厉沉。眼眶红红,委屈万分的开口:“不是那样的。”
厉沉微微怔愣,就听她又开口:“我是联系过那个诊所,但是,我是要拒绝的,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我不会”
她边说着,边看着厉沉,紧锁着眉头,她身形瘦弱,被大雨一淋,整个人越发的可怜兮兮了。
厉沉眼底闪过惊讶,闪过歉意,闪过疼惜,最后猛然将祝棠扣入怀中,大手覆在她的头上,她的脸深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的声音在雨声中像一道闪电,直直传到祝棠的心里。
“是我错了。”
厉沉在容市的地位,举足轻重,是政界商界都要高看一眼的人物,他冷漠,他倨傲,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或者说任何人的身上付出过心思,他也从未对谁说过,我错了。
他三十年的人生轨迹了,从未有过错事,可他在祝棠面前总是与众不同的。
祝棠知道,越发的知道和肯定,厉沉对自己的特别,他肯在她面前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输了。
单单四个字,就让祝棠没有了半点想要生气的心思,没有半分想要与他吵架的心思。
她第一次,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轻着声音:“恩。”
半夜一点钟。
华海别墅的主卧里,祝棠苦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
陆沂南查了温度,转身瞪了厉沉一眼,打开药箱准备输液。
“下雨天给我玩虐恋情深啊。你当这是电视剧八点档啊。”陆沂南自带吐槽技能,对上祝棠和厉沉,从来都是满点吐槽,不含糊。
厉沉眸色暗了暗:“别废话,快点治疗。”
“我给她输液,药物对胎儿没有影响,明天一早你带她去医院,做系统检查,我真服了你们两个了。”陆沂南扫了眼祝棠,瞧瞧这都可怜成什么样了,厉沉非得在雨中说话,不能直接把她抱回去啊。
他握着祝棠的手刚要输液,祝棠才有了一丝反应,睁开眼睛缓缓道:“别打针。”
陆沂南抿了下嘴角轻声道:“你感冒了。很严重。”
天知道他一个妇产科的医生为什么要来做这种事情,而且祝棠还不领情。
“别打针,我没事。”祝棠看着厉沉:“即是药物就对胎儿有影响,我可以挺得住的。”
厉沉屈身摸了摸她的脸颊,疼惜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了,她还担心这些。怎么会真的去做掉孩子呢。
“祝棠”
“我没事的。”祝棠咧嘴,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叫厉沉更叫心疼,但祝棠一再坚持,陆沂南懒得看他们两个腻腻歪歪,收了手说:“行了行了,也没高烧,多喝热水,用物理疗法试试吧。”
忙活了几乎整晚,祝棠才睡着了。
厉沉和陆沂南离开她的房间,回到客厅,陆沂南放下药箱,靠着沙发背长叹了一声:“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怎么认识你,放了我鸽子不说。还要我给你心上人治疗感冒,老子可是妇产科医生。”
厉沉看起来十分疲累,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淡淡的愁云笼罩在那上头,微闭着双眼,没理会陆沂南的聒噪,反而淡淡道:“她情绪若是一直不稳定,会不会造成其他的什么问题?”
陆沂南瞥他一眼,鲜少看到厉沉这个样子,下意识也认真了不少:“恩,肯定对她和胎儿都不好,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最好解决掉,孕妇本来情绪起伏大,今天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厉沉自然也清楚,可眼下事情又该如何解决。
送走陆沂南,他回到祝棠的房间,起初要祝棠搬进来,他就吩咐人将卧室改成了祝棠应该会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