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太子殿下很坚强的站起来,“父皇,你理智一点,儿臣真的没事。”
说着便往那个伤口抠呀抠,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殿下,你不要命了?”
“本宫惜命得很,本宫……”太子殿下卡住了,许迟英上前扶住他,“殿下。”
“我……我……答应过谁……”太子殿下一脸落寞,抬眼却是空洞无物。
“太子,”皇帝陛下见太子如此神游,吩咐左太医先给他疗伤,“别打扰到他,或许这又是太子逃避疼痛的做法。”
可是当左鸣接触到太子殿下伤口的时候,太子殿下下意识捂着,一脸警惕,“本宫没有受伤。”
皇帝陛下额角直抽,对一个怕疼怕到麻痹自己的儿子该怎么办,把他打一顿?
太子殿下从胸口掏出一块护心镜,得意洋洋,“父皇,儿臣那么怕疼,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有护心镜挡着。”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掏出一个空了的血包,皇帝陛下见此,终于忍不住,“护心镜就算了,你为什么画蛇添足放过血包,演戏呀?”
“父皇,这都是为了麻痹对手,让对手放松警惕,父皇你想,对一个快要死的人,还会全力以赴?”
说得好有道理呀。
“你是不是就不会替朕挡着。”
“父皇,不是这样的,无论有没有护心镜,儿臣都会挡在父皇面前,因为你是儿臣的父皇。”
那如初生幼儿的孺慕,刺的皇帝陛下眼睛发疼,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
可是对于只有三年记忆的太子殿下来说,他的确是个小孩子。
趁着这位殿下讨好父皇,左太医毫无阻碍的扒开太子殿下的衣服,乖乖,一个血袋的血能有这么多?
看了看太子殿下还没有好全的伤口,心想,圣器果然是圣器,即使有护心镜,也挡不住,幸好殿下带了护心镜。
若是皇上捱下这一刀……那后果简直是不敢想。
左太医欲言又止,想到这位殿下尿性,沉默的替他包扎了,就当太子殿下没有受伤。
将要清理太子殿下手上的伤,幽泉剑可不是普通的玄器,太子殿下居然敢徒手抓了,那手掌没被直接削掉,那可真是老天保佑。
可惜太子殿下把左手藏在身后,死活不愿意包扎。
太子殿下徒手抓幽泉剑,亲眼所见,他也无法否定自己。
可是,太子殿下不想被当成一个怪物。
“把药送到太子的帐篷里面,他爱什么时候包扎就什么时候包扎,朕不管他了。”
空荡荡的帐篷里面,太子殿下捂着心口满地打滚,梦中的红梅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清晰,唯有那一袭红衣,只有一个背影,她坐在树下,却不是梅树。
苍天绿树下,高雅的古琴前,少女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长发飞扬,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脸上。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眉眼明亮,霸道宣布,你是我的。
阿若,那是阿若?
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可阿若不可能对他这么强势,她心里只有云灼……
可你若不是阿若,你还能是谁?
一定是我多想了,痴心妄想。
太子殿下全身仿佛浸透在水里面,愈发显得冰肌玉骨,他就着袖子擦干脸上的汗,手下一顿。
记忆中是谁如此肆意潇洒,明媚如歌?
他飞快离开营帐,找了一个寒池一跃而下,把自己包裹千万年的寒冷之中,无法抑制的悸动和思念,在这一刻却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