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紧被子,生怕别人看到我身上的疤痕和伤口,咧着嘴傻笑着,眼泪却是砸满了枕巾。
孔易折磨人的方法十分的有手段,他从不会在我露出衣服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就比如现在,我的嘴巴和手指头明明疼得要命,却无处寻找我的伤口。
住校的前一天晚上,我照例帮孔易洗澡。
六年了,两千多天,已经令我的动作娴熟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小心翼翼的捏着他的脚底,手腕困的要命,却不敢加重一丁点力度,神态认真,堪比期末考试。
我正捏着他的脚尖,他突然就抬起脚一脚踹到了我的胸口上,直接就将我踹得撞在了墙上。
我脑袋撞的有些晕,却不敢哭,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哭泣,他就会变本加厉的虐待我。
他恨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恨我。
我只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泛着一层彻骨的恨意,那种恨意冷如冰窖,令人望而生怯。
看着他淌着水的干瘦身体朝着我一步步走来的动作,我心惊肉跳着,整个人下意识的就死死的贴在了浴室的墙上,连带着我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干爹,我错了,你要什么力度的,我马上改!”
六岁到十二岁,六年的时间,我已经过早的学会了虚伪这个词语的深刻含义。
更学会了察言观色和逢场作戏。
“赔钱就是赔钱货,送你上学提高了档次也是高档的赔钱货,你最好给我好好学习,这三年若是考不上个重点高中,我就打断你的腿!”
孔易耷拉着他那一身过于苍白的干瘦骨架,沉沉的走到我的身边,抬脚,踩着我的头就将我踩趴在了地上,“用高等学历好好的给你那副臭皮囊镀镀金,以后也好有个好行情。”
他的脸色很臭,脚也很臭,还没有干涸的洗澡水顺着他的脚流在我的脸上,透着一股酸气。
我不敢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保持着脸上的乖巧,忍着疼,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任由他踩着我的脸。
“干爹,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学习的,你不要生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想要反抗,可是我反抗不了,我妈在他的手上,我的一切都来源于他所谓的“镀金”,我想过报警,也想过逃跑,可是遭遇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殴打和虐待。
我不想挨打,也不想死,所以我只有忍着。
“别以为住校了就能逃离开我的眼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都给老子记清楚,别以为你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
孔易沙哑着嗓子的说完,用脚在我的脸上狠狠的转动了几下,收起脚,他拖着我的头发,直接就将我拽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忍着头皮的疼痛,点了点头,眼里的泪水明明打转,可我却不敢滴下一滴来,脏了他的脚。
“大点声儿!没吃饭吗?”孔易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用力的拽了拽我的头皮,声音愈加阴狠了几分。
我头皮被他这么一拽,疼得要命,下意识咧了咧嘴,我赶紧大声说道,“干爹!我知道了!”
我吼得十分的用力,几乎抽光了我剩余的所有力气。
我本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我,却没想到他愈加的变本加厉起来,“真是赔钱货,老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跟你妈一样,活该成为神经病!”
我跪趴在地上,原本充满的黑暗的心房里在听到“你妈”这个词语时,咻然就射进来了一道刺眼的阳光,我动了动身体,听到他侮辱我妈的话,心口一窒,控制不住的就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孔易对上我的视线,明显就愣了一下,而后他的脸上便涌起了一层狰狞的厉色,他咧嘴啧了一声,松开我的头发,蹲下身子,狠狠的就揪住了我的衣服。
夏天的睡衣很薄,被他这么一拽,再一扯,登时就呲啦一声,撕出一个大大的裂口来。
霎那间,我便觉得后背一冷,整个人后背一瞬间就暴露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