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情形是这样的。
杨墨问道：“师父，您现在什么境界？”
师父得意的说道：“你师父我现在半步神魂。”
杨墨当时就有些失望。
就嘀咕道：“神霄老道现在都是大炼师境界，就连他三个月前新收的徒弟正阳子都已经开始培育心神了。”
只见师父不屑一笑，说道：“别看他现在是五行雷气调和的炼师境界，他就是将五行攒簇，循环往复，成就金丹，我收拾他也是分分钟的事。”
杨墨自然不信，就说道：“人家在半年前，一掌打出一道雷霆，将一条三丈长的蛇给劈死了。”
师父不以为意，摇头失笑一声：“且不说我打不打得过他，但就是能上天，我也能将他的气运给斩了。”
杨墨顿时一愣，气运之道，就是他这一脉擅长的。
但法术一道，全凭心性，能够谋划气运，自然就能斩了气运。
杨墨一直琢磨的都是谋划其余，但斩了气运，还真没想过。
就问道：“气运被斩会怎样？”
师父挑眉道：“听过狗咬吕洞宾吗？”
“自然知道。”杨墨点头。
师父就感慨的说道：“吕洞宾可是一脉的祖师爷，上洞八仙之一，当时已经是地仙中人，他就是气运受了一丁点影响，就被狗给咬了，而且还咬的不轻，你说我若斩人气运，会发生什么事？”
杨墨当即推算一番，发现不敢想象，气运衰落，就是神仙也扛不住。
不说他师父出手，就是他出手，没有将一个乞丐变成皇帝的本事，但将一个家财万贯的富户，变成一个乞丐的本事还是有的。
毕竟，建设与破坏相比，破坏要来的更容易。
见杨墨明白了，师父这才得意的说道：“你别看我现在只是半步神魂，按照道门的境界，只能算半个道士，但我们这一脉的修炼之法跟其他门派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不能以常理来论之。”
杨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一脉没有修炼之法，师父只凭借着一门五禽戏和四处收集的修炼之法，修炼至今，已经不得了了。
杨墨就好奇问道：“那您的境界，在我门这一脉历代弟子之中，算是高的吗？”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修炼之法没失传之时，那时候想必很厉害，但自修炼之法失传之后，我的修为还真是这一脉历代弟子最高的。”
杨墨顿时有些惊讶起来，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修炼到神魂以上境界吗？”
“并无一人。”
杨墨自是不信。
师父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就是你师爷，何等天纵奇才，言出天下道门亦俯首，法出世间妖邪皆丧胆。
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但终其一生，都在培育神魂。”
杨墨一阵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师父动不动就要夸张一番，他已经习惯了，对此并不在意。
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修行，就问道：“那师父您是如何修炼到现在这种境界的。”
只见师父沉默了一阵，叹息一声，说道：“我修炼五禽戏的时候，三月小成，一年大成，到了三年，就到了巅峰层次，之后又磨炼十年，终于到了圆满，前后一甲子时间，终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杨墨听的感慨，也知道，不管是什么功法，前期中期好修，后期越来越难修，哪怕进步一丁点，都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听到师父说一甲子将五禽戏修炼到出神入化，杨墨一边感慨巅峰境界的艰难，也佩服师父的毅力。
不过还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毕竟修仙才是他的目的。
就问道：“那时候您培心神了吗？”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我在五禽戏大成之时，就开始培育神魂了。”
杨墨顿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岂不是说，您培育神魂的时间，就是跟您修炼的时间一样，也是跟您自称···哦不，是修炼了将近两个甲子？”
师父之事白了他一眼，对于杨墨怀疑他年龄的事情，原本还会辩解几句，但后来也就不说了。
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时间，我确实是修炼了两个甲子。”
杨墨点了点头，心中感慨这一脉的修行简单，同时也对师父有些鄙视。
被神霄老道收为徒弟的正阳子修炼了三个月就开始培育心神，按照正阳子的说法，三年就就可以成就。
而师父，却修炼了连个甲子。
但接着，师父话音一转，说道：“我虽然培神将近一百二十年，但真正有所精进的是在这个时代大变革的年代。”
杨墨心中一动，问道：“什么年代。”
师父就感慨的说道：“就是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当年牛鬼蛇神被扫除了个干净，九州大地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
接着看向杨墨，说道：“当然，自那之后，也是人人有仙修，只要有此志向，苦心追寻，皆有所得。”
“轰”
杨墨想到这里，只感觉脑子里出现一道炸雷，忽然明白了他其中的道理。
目光闪烁，变得炯炯有神。
似乎。
知道了他现在为何难以修炼了。
“对了，牛鬼蛇神，就是牛鬼蛇神。”
“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会在感召天地百神的时候，明明感应到了外界各种炁的存在，但要在召感入体，补充自身的时候，就被中途忽然卡断。”
“即便是强拉硬拽，耗费精神不说，其中的收获还寥寥无几，甚至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杨墨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又自忖一声。
“想来正统门派并非如此，他们跟那些把持本源之炁的存在是一个体系，那些存在见到召感灵力的是他们，不但不会阻止，甚至会在背后帮一把。”
“而我们这一脉，否定有人掌控一切，所以就···”
“呵呵。”
“呵呵。”
杨墨想到这个原因，不由的惨笑一声。
“原来，一切都被限制了。”
“怪不得九叔奉请历代祖师传我修炼之法，都被拒绝了，原来一切在这里。”
即便知道了这个原因，杨墨也没有任何气馁，反而越发的平静。
如果仔细看，就发现杨墨的眼神中蕴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厉。
杨墨平复了一下心情，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平静，稍加权衡，就做出了一个选择。
静静的收起了三卷《黄庭经》，恭敬的放到了桌子上，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就离开法坛，回到了卧室。
但这一次的事情，也让杨墨的心态，发生一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