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常哥把对讲机拿近耳边努力的辨别着喇叭里传来的声音,四周嘈杂的人声让他难以听清楚,于是连忙小跑移动到旁边,找到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正神色紧张的朝着对讲机吼着,并且满脸正浮现起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东西!”当锋阳聪的车前轮已经临近转弯处的油桶时,技术娴熟的他已拉死手刹,对后车轮形成制动力后,开始猛打方向盘,顿时车轮立即处于临界抓地状态,不断发出吱吱刺耳的尖叫声。
此时整辆明锐顿时处于一个短暂失控的状态,因为锋阳聪要让车辆高速漂移调头的话,必须是借助刚才车辆前冲的惯性,来把车尾摆正的,只见他现在正处于车辆漂移时的转弯失控瞬间,竟然看到这原本丁字路口的道路尽头,也就是油桶的后方,那些绿色的道路栅栏里,竟然透出两道刺眼的强光,并且光柱还正不断的变亮变细着。
对车灯无比熟悉的他,在车辆转弯漂移这段电光火时的瞬间,就已经从车灯光柱的照射角度和变化速度辨别出来,将有车要从栅栏里冲出来了,现在的他心里可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自己跑那么快干什么,从那个车灯的高度,就能知道至少都是大货级的,而现在自己车又处于暂时的失控状态,得等车头摆正了以后才能恢复方向控制。
郁闷不已的锋阳聪只能听着车底下传来的刺耳磨擦声,并感受着车辆转弯漂移的瞬间传递给自己身体的巨大离心力,紧张的转头看着那道绿色栅栏里究竟会冲出什么玩意。
“格老子的!又是加班,这都两天没沾过床了!”跑长途货运的马师傅刚跑完一趟车下来,才下车休息没多久,就接到了老板的短信,让他现在马上去堆场接一个40尺柜的集装箱,务必要连夜送到邻省的码头运走。
看到老板继续发过来的加班费翻三倍的讯息,马师傅神色之间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条线是自己跑十几年的路了,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开完,加上现在跑一趟抵平时三趟,跑完后好好睡上个一天一夜,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划算的事?决定后的马师傅用冷水洗了把脸,并从服务站的开水房里冲上一大壶浓茶,转身爬上了拖头车直奔堆场而去。
夜色渐浓,现在已经是凌晨,路上的车相比白天实在少了很多,道路两边那不断往自己头顶上经过并急速向后退去的路灯,也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千个了,看着千篇一律的泊油马路,如果不是自己低头看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指针,马师傅还以为自己的车似乎正停在路边,根本就没动过。
困啊,实在是太困了,重复而单调的道路景象让那一阵阵棉软的倦意像是得到了信号般,不断从马师傅的体内疯狂的奔涌而出,正把他那已经三天没睡觉的疲倦不堪的身体死死包裹住,不停用各种方式传递给他信息:别在硬撑了,这太痛苦了,赶快把眼睛闭上吧,你会很舒服睡去的。
车龄超过三十年的马师傅明白这是长途疲劳驾驶的症状开始发作了,使劲的摇了摇头,只是因为自己的头部运动带来的片刻清醒感觉,像是根小蜡烛在狂风中一样,那清醒的感觉转眼间就被疲倦吞末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伸手拿过茶壶,想给自己的嘴里狠狠灌上一口的马师傅,失望的发现那充满苦涩味道的浓茶并没有随着自己的这一动作而流入自己的口腔,好以刺激自己的神经,原来在从白天到晚上的这段长途驾驶之下,他的那125升的茶壶里早已连一滴液体都没剩下。
失望的马师傅丢掉茶壶,用他那随着倦意越来越重的头脑想到:“哎,自己的替班又不在,都请假回去了,否则两人轮流驾驶跑长途的话,还能让我躲到驾驶位的后面小床上,蜷起身子睡个囫囵觉,虽然有点颠簸,但也远比在这里硬撑舒服多了。”
使劲拍了拍自己那满脸困意的脸,完全是麻木的感觉,看来在疲劳之下,连人体内神经感觉最丰富的面部,都已经开始罢工了,抬眼望去,还是那条路,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显得无比单调,周围路边的景色在夜色笼罩下,似乎从来都没变过。
慢慢的,马师傅的眼皮终于还是被那无边无尽的倦意所控制,渐渐的闭了下去,只是他才刚闭上眼睛,大脑一没接受到眼部视觉神经传递来的信号后,立即释放出强烈的美洛托宁,疲惫的马师傅顷刻间就进入睡眠状态,只是,他的手还握住方向盘,脚下也依旧保持着睡着前的力度,正半踩着油门,这样一来,马师傅座位底下的大扭矩柴油发动机依然带着轰鸣声拖动起巨大车身朝前不断运行着,并没有随着驾驶者的睡去而有所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