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人。“楚云深又说道,”卑职还是要说一句您可能不高兴的话,一直以来咱们天机阁各种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出色,一直以来我们也都非常自豪,但是唯一这件事情,请大人恕罪,就是卑职也不敢担保他们的可靠性。“</p>
”这个不怪你。“段业道,”如果堂堂长安的内宫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渗透的话,那么恐怕整个天下都早就使我们的了,可是照你说来,咱们既然在内宫的人都不一定靠得住,这个安全性么……“</p>
段业顿了顿,让楚云深也有些灰心。可是段业却马上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决定了,这夜宴我要去!“</p>
”大人!“</p>
”你听我说完。“段业摆摆手,”我当然晓得,咱们的人手不足,恐怕很多事情,也都在他们算计之中,但是你回头想一想,咱们现在在哪?在长安,对不对?长安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地盘,如果他们真想对我们不利,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p>
“可是大人,那是因为他们需要顾及影响。”</p>
“在夜宴中对付我吗,和现在在馆驿把我们做掉,区别大吗?”段业问道,“或许程序上差别很大,而且能给某些人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但是那些真的不重要,因为实质重于形式,我不信大部分人会关注于此。”</p>
段业说的很严肃很认真,而众人也都耐心的听着。</p>
“我是觉得,这个时候,是到了考量我们的胆略的时候了!”段业大声道,“最坏的结果,无异于我没来过这里,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是大家想一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但凡走过,必留痕迹,我做过的事情,该记住,愿意记住的人,都早就记住了,史书上我就不信没有痕迹!而不该记住的人,我是死是活,那本质上没有区别,又何足道哉?”</p>
“壮哉!”崔浩听完段业这番话由衷的赞叹道,而刘国,楚云深等人,也都被这话给震撼住了,盈儿看着段业的眼神简直是神光熠熠。</p>
唯有站在门口的刘六,还是傻呵呵的笑着,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p>
段业走到楚云深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楚,放心吧,你的忠诚和能力,我是从来没有过一点点怀疑的,我想任何事情,都是有人事和天命之分,只要你尽了人事,剩下的事情,就都是天命了!成与不成,全在其他!这一次,我愿意拿一切来冒险,小楚,你愿意保护我吗?”</p>
“楚云深必然誓死保卫大人周全!”</p>
“好!”段业大喜,“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p>
……</p>
而与此同时,苻宏却背着手在殿内不停地转悠。</p>
好一会,苻宏才脸色阴沉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p>
“天王陛下。”跪在地上一个宫女抬起头来,神色坦然,道:“老奴在宫里已经干了快二十年了,从七八岁开始就给老天王效劳,到了今天,老奴是什么样子的人,天王您很清楚,老奴这么多年没有多说话,没有少说话,没有半点纰漏,这一次老奴还是敢这么说,如果老奴说的有半句假的,愿意承担车裂之刑!”</p>
苻宏死死盯着这老宫女,却发现,她的眼神一片清澈,根本不被自己的威严所慑服!而且话说回来,这老宫女长期给父王苻坚服务,的确是以忠诚和尽责而著称,而且她也的确没有任何必要来撒谎来骗自己。</p>
因此本来就信了七八分的苻宏,这一次是全信了,只是他还是呢喃道,“这不对啊!父王怎么会知道段业来了呢,恩?”</p>
老宫女却老老实实说道:“陛下,这不是咱们做奴婢的人应该考虑的问题,老奴只能跟您保证,您要求老奴做的事情,老奴没有半点差池的都做好了,可是其他您没有要老奴做的,老奴却是半点也不敢僭越。”</p>
苻宏明白了。</p>
毕竟来说,这个老宫女是宫内的老人了,在宫内也有相当的影响和实力,她并不是自己的人,自己短期内也没有办法收服她。</p>
严格来说,宫内就像外面的朝廷一样,是分等级,分派系的人,而这个老宫女某种程度就是宫内这个小型社会的一个利益代言人,下面的很多宫女宦官,其实都是很听她的话,愿意给她做事,这是长期历史形成的,昔日自己的父亲苻坚选择了尊重这一个体系,父王的左右手卫彬选择了和这个体系结盟并且充分的调动了这个体系的资源。而自己,在一开始就实力不足,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当然也不可能对这个体系开刀。</p>
其实老宫女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确了,她当然没有去做什么,没有去和自己作对。</p>
但是自己的交待,自己记得很清楚,虽然看起来很缜密了,但是实际操作中,就没有完全缜密的系统,尤其是对于第一线的人来说,是总能找到漏洞的。</p>
那么事情的关键,就完全在于第一线的人愿意还是不愿意给你擦屁股补漏洞。她如果愿意,那么什么都好说,如果不愿意,其实也不用帮倒忙了,稍微一个眼神,一个示意,一个手势,就足以改变情况。</p>
这其实严格来说,不是背叛,而是一种理性的选择,而是一种最常见不过的骑墙。(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