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您怎么来了?今天杨师弟只怕不会出来了,刚才我进去看了一下,他正打坐运功,稍有惊扰,只怕会走火入魔……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我们在外守着,待他醒来,我们再禀报您。”一名青衫弟子上前,恭敬而又贴心地提议着。
本门出了这样杰出的弟子,他们自然也心中自豪,所以对李副掌教亲自来此的行为,也就毫不感到奇怪了。
在他看来,这是莫大的荣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副掌教听到,正色道:“糊涂!我为一派尊长,亲自前来相请,自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然而杨青此子孤傲,在这山门中也无甚亲近之人,若我不亲自等候,又如何打动于他?为了得到这么一名弟子,我纵是拉下老脸来游说,也是理所当然。”
他看得很准。
杨青在丹仙门中声名不显,又无亲友,若不以一派掌教之尊亲自来请,只怕没有任何留下他的可能。
那弟子听了,只感瞠目结舌,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又怎会知道,李副掌教不仅看中杨青本人的资质,还知道他背后有一名身份神秘,修为通天的神秘高人,而那高人前辈,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
“吱呀……”
就在这时,杨青终于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日闭关调养,饮食洗漱之用,都是门内提供的“辟谷丹”,杨青自然也知自己被丹仙门人护关,所以对有人在外毫不感到意外。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李副掌教竟也出现在此。
“李师伯,你怎么来了?”杨青连忙上前见礼。
“呵呵,杨师侄,可调养好身子,已无大碍了?”见杨青仍旧谦逊有礼,李副掌教心头的一丝担忧终于荡然无存,随即生起了几分得意。
杨青毕竟是在丹仙门长大的弟子,上下尊卑,长幼之序,还是铭刻在心的。
无论如何,想要留下他,丹仙门都比其他门派多了许多机会。
于是李副掌教将之前想好的所有一切都推翻,转而直入主题:“师侄,我问你一事,你需实话告诉我。”
杨青疑惑地看着他。
李副掌教问道:“你可愿正式拜入丹仙门下,成为我丹仙弟子?这次可不再是记名弟子,而是录入门籍的正式弟子,从此为丹仙门人。”
“正式弟子?”杨青听到,微感错愕。
门户之别,乃是修真界分辨修士的重要依据,正式加入某一门派,从此便是该门中人,非一般情况可以变更。
为了道统传承,修士前辈们造出了山前会、记名弟子等制度,自然也有相应的限制,而正式弟子的门籍,便是守住自家门户的最后一招。
即便是像苍齐那样,恩师坐化登仙,自己又已出师,不再属于丹仙门的散修,也会被旁人看作是丹仙门人,倘若日后丹仙门遭逢大难,他不回去尽力,便是不忠不孝,要被正道中人鄙弃。
李副掌教现在便是要杨青正式加入丹仙门,这样即使他以后出师,自立门户,也可对门人多加照拂,尽现同门之谊。
无论如何,开枝散叶总是一派长辈最想要做的事情,而优秀的弟子,便是他们的希望。
杨青心中念头流转,很快便悟通了李副掌教等候在这里,以及向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原因。
若是换了从前,他必定不肯,至少也要他能拿出可供自己修炼的功法秘籍,或者其他好处,才能考虑拜入丹仙门。但现在,他已得了《剑藏神意经》,正需要以丹仙门这样的门派为寄托,日后云游历练,也好得到许多方便。
“散修……弟子……”
杨青沉吟一阵,正色道:“师门待我恩重如山,我若可自取门籍,自当重归丹仙门,成为正式弟子。此为杨青之幸,又有何不愿?”
他考虑到最后,却是觉得自己在山门生活了十年,已经如故土般难以割舍。假如自己可以不拘一格,自行修炼的话,又何必再投入其他门派或成为散修?与苍齐一战之后,杨青突然间便感觉,就算是那些修为惊人的高人前辈们,其实也没有多么高深莫测了,他们可以做到的,自己将来也一定可以。
自己在法剑之道上有惊人的天赋,必定是主修它无疑,所以无论在何处修炼都差不多。也许在将来,自己也会成为他人眼中的高人前辈,遥想此事,何其快哉?
“好!”李副掌教并不知道杨青心中有此打算,见他答应下来,不由喜出望外地说了一声。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丹仙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