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界里藏着一大堆谜团……至少对他们这群无知的小白来说是如此的情况。这一时代的事情……啊不对,近几十万年来的事情都不一定摸清楚了,就更别提把目光放眼到整个时代整个世界,甚至把上下几个时代串联起来的程度了……
对,他们说的其实就是冥界。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冥界在神话时代就已经存在,而且还在黑暗时代与众神界打了一场狠的,打了个平手,谁也不服谁。完事之后他们蛰伏了很久很久,时隔八十个纪元后,他们又跑出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再搞一次事情。
然后忽然就听说冥界之主本人就在众神界上,那简直……这情报也忒刺激了一点。
“对了,我给你们一个映像,是冥界之主的样子,你们看看短期内有没有见过这家伙。”云诺星没察觉到大伙儿的愣神,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了一道身影的模样:一个身穿着黑色衣服长裤,外搭一件白色风衣·大褂,是一个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留着一头灰白色的中短碎发,看上去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一抹空洞无神的假笑,让人非常想抽丫一嘴巴。
紧接着,这一个映像变了个模样,衣服什么的没有变化,就是他的右手变成了一个能够着脚尖的巨大灰暗色泽的爪子,脸上和身上还多了很多灰暗色泽的花纹,看上去怪邪异的。
“对,就是这死鬼,第二个是另一种形态的模样。”云诺星叮嘱了一声,“如果偶然遇见了,找个角落喊我一声就行……对了,别大张旗鼓去找他,最好也别刻意去想,只要稍稍记住有这么回事就行了,不然会让他有所察觉。丫是个元始绝巅之境的神经病,闹腾起来的动静分分钟能把众神界所在的虚空给崩成一块饼——眼下这时代能把他往死里打的,目前还只有我,所以,别轻易去碰他。”
“元始绝巅……”众人听完一脸翠绿,只感觉胃疼疼到了心里,心态不是很健康,灵魂不是很舒畅。
冥冥中他们感觉,有些事不管他们愿不愿和想不想,都已经在暗中进行着变化了,而且,也许在近期就会影响到他们。
“……小星星啊,如果你和冥界之主在众神界上打起来的话……”元羲忧心忡忡提了个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一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拧过头看去,可怜巴巴看着那人。
云诺星沉默半晌:“正面开打,保住众神界不是什么问题;遭遇战的话,费点功夫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是我的主场;他忽然发神经的话……那我尽量让这世界的生命死得痛快点。”
大伙儿:“……”得,是处决的发言,一旦冥界之主发神经,那众神界上的所有生命都不用要了——俩大块头在众神界上互掐的动静,光余波就能震塌整个世界。
“不过出事儿的概率很小,在众神界上的那个顶多是个影子,再加上,观察者的力量正式苏醒后,我掌管众神界也方便了很多,有的是方法压制他。”云诺星话语一顿,“能量影子做不了什么,丫真的想做什么除非不管不顾发神经让真身前来——不过他敢在众神界露面也是必死无疑。”
众人:“……”听上去总感觉很危险。
“咳咳,说回‘神界’吧。”云诺星干咳一声,施展转移话题的技能,“‘神界’在黑暗时代的时候并不存在,而太上古时代的时候我有接触过自称是‘神界’的人,所以,可以认为,‘神界’是太上古时代早期出现的。”
“但是,有能力在众神界上弄出那么大一个伴生之界的……太上古时代好像并不存在这一号人物啊?而且是早期的‘复苏时期’,那就更不可能存在了。”
金姐姐想了想,那些高难度的问题她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就扔一边去:“既然是众神界的伴生之界,那你找个方法钻进去呗?——寻常人没办法去到‘神界’,但是你身为观察者,应该可以吧?”
“‘神界’的出入口在星空里,而且并非唯一出入口,有一些出入口甚至在非常遥远的地方……当然,我从内部直接过去也行,毕竟‘神界’这一伴生之界,就是众神界的一个内部空间而已。”云诺星应了一声,“至于去神界……去神界好像也没什么事儿要做的,你们想知道有关那俩境界的事儿,与其去找神界不如找我。如果只是好奇的话……唔,确实,我也很好奇神界是怎么来的……嘛,先排在要做的事儿的队列后面吧,到时候有空再说。”
紫夜收好那几个火种,好奇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没有明确的回应,只有含糊的几道不成型的支吾声,听起来指定是有情况——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消沉和低落,而且是忽然就低落下去了。
“啊。”紫言小声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明白过来,随后对众人摆摆手,在嘴前竖起一根纤指,用口型回应,“小星星,在缅怀逝去的那个时代。”
众人:“……”不是,他话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声音里听出来的。”她吐了吐舌头再做了一次口型,表达出来的话让众人只感觉更加诡异:你是他肚子里的小蛔虫不成?他们顶多听到了声音变化感觉不对劲,你怎么就直接听出他在做什么了——话说你熟悉的那个“小星星”都已经变了个样了,你还能听出来属实是见鬼咧,心有灵犀都没这么见鬼吧?
观察者空间。随着他正式苏醒,此空间也理所当然重新激活了,封闭了数十个纪元的空间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出现什么破损,仿佛,这些年都被众神界给保护得好好的。
他在那座只种了一棵树的小山坡浮岛上,现在,正抡着铁锹铲开一片土,然后,用能量凝聚成一块灰色的墓碑,搁在地上埋好。他盯着这块墓碑看了一会,抬起手轻触在它的中心,眼神黯淡闪烁了一阵,最后决定只在上面画下起源的神纹便算结束了。
他做完这一切又回到了最前方,望着前方一阵出神——小山坡已经被他整成了一级一级往上延伸的似是梯田的排列模样,最前端摆放的,就是最初的那几块墓碑,越往上的每一级阶梯上则摆放着更多。除了开头几块墓碑上写有名字,其他的,基本都是画着起源神纹,仿佛,这一切就是他对它们的印象,又或是,他觉得只需要这一个蕴含了起源的意思的图案就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代指那时的一切。
“这世间的一切……起源的一切……全都推平重来……虽于我而言,已经无数次无数次重新开始,但……每一次的抉择,每一次的前进,都是用无数时间沉淀换来的结果,‘再一次’、‘又一次’的说法轻描淡写,哪可能只是随便说说就算了呢。”
“以现在的我,还能坚持多久都是个不确定的问题……秩序……起源……这一切……”
他抬起手,看着白皙右掌掌心蔓延开的一道道细微裂缝,露出了一个苦涩又无奈的表情,还有几分烦躁与焦虑。
辗转八十个纪元后,匆匆苏醒的结果……也许,就是让他匆匆应付忽如其来的一切,然后再匆匆忙忙去死一次吧?就像一张在紧急时刻为了撑场而打出的牌,打完之后就该消失了。
“此世此身的终结又是已经确定之事。”他用力捏紧手掌,轻叹,“但,屈服是不可能屈服的,无论多少世多少次,都不存在妥协与屈服这一选择……在临终前安排好所有,处理好所有,再按照约定,拼死把姝寒和小星的梦境身释放出来……有她们在,秩序就能再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剩下的事情,就等,下一个‘五十亿’到来时再解决吧……希望在我与姝寒交接棒之前……一切都能安好……”
他回过神望向眼前那一大片墓碑,最后让视线落在一个特别漂亮的墓碑上,看着上面自己亲手刻画的无数漂亮花纹,目光复杂到极点,手也不由自主往心脏上按了一下。
那天……最后那一刻,确实是……被“她”给……他知道那只是她的身躯,而且还被控制还受了混沌能量影响,但……但也架不住脑子在胡思乱想。现在的心绪只能说古怪到了极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嘴里说着“为了起源”,但,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抗拒,用一大堆理由把自己团成一颗球反反复复使劲盘,也抵不过心里的那一抹古怪与异样感觉。
不想干了。
心里确实有这种念头,毕竟……对……他确实……这方面确实很小气的,而且特别……特别……特别的小气,俗称:特别记仇。
至于是小仇还是大仇还是不死不休的仇……不知道,按照心里的直觉,应该是第一个,但……复杂……用俗话说就是:哄不好了。
罢了,有想要抱怨的话,想要撂挑子不干之类的,等她们回来再说吧……坚持到她们回来的那天,他就把事儿统统都甩给姝寒让她报告,他呢,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源初的角落里,当个雕塑在源初里风干几十个纪元再说吧。
现在,为了此世间的延续,为了秩序的延续,他还得再努力一阵子:以此身的残躯,去应付此世的秩序与混沌,为了己身的信念,他绝不会轻易倒下。
“我走了。”他对着这一大群墓碑看了一阵,长叹一声,转身便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希望下次再见,是看到你们回来了,而不是让我对着一大堆冰凉的结晶。”
随着他转身离去,此方浮岛便被翻涌的能量云雾遮蔽了起来,像是一片被藏起来的秘境,消失在云与雾的海洋里。
豁免空间……此处空间的屏障倒是如原本所想一样都处在完好的状态……嗯,而且,此处也是源初规则覆盖的地方——他只是刚来到此处,重新感觉到源初规则,灵魂便轻轻颤抖了一下。
“‘枷锁’松动了。”他捏了捏手掌,沉默半晌抬头看天,“等待无数年后,元始境界的道路终究是再次对我开放了,终于……可以踏上这一步,但……总感觉,心里也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