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颗星星大小的玩意儿掀了前脸是什么体验?唔,这点他不好说,就像说不好当年被混沌概念体抡着“秩序虚空概念级‘重量’的家伙事”往脸上招呼的感觉是啥……反正,被重击抡飞、被辣么大一个板儿砖砸了脑阔,那光听着就知道肯定就不是什么……就是……好的体验——这“板儿砖”的块头没有刷新他挨砖儿的记录,最大号的记录在混沌概念体那里;但是从难受程度上来说,这绝对是最难受的一次,因为他得主动把脸怼过去让丫砸……不止不能躲,还要让它尽可能砸中自己、尽最大可能只砸中自己。
他云某人、枫某人是那种主动挨打的家伙吗?明显不是,而这种……算了,纠结到已经胃痛了还是不提了,反正这会儿,他也……晕乎着,不知道该提什么——看看他的思绪瞎转悠到什么程度就晓得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了:被一板儿砖掀得天旋地转,都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黑暗时代里和混沌概念体互抽嘴巴子。
那么,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晕头转向呢……没啥,就是被板儿砖给正面砸晕了而已。
法阵阵列里塞了好几十个东西,它们全都被冥界那群货给极限爆发着能量,然后当砖儿一样往他脸上呼了过来,他站在源初屏障后的高塔上,站在这方大地上,看那一片阵列塞得满满当当再把自己点燃成一团火球砸下来,就像是崩塌的天幕携带着能焚尽世界的烈火从天上坠落下来,然后……
“轰隆!”
置身在能量爆发的中心、置身在毁灭性能量引爆的中心,他只听到一道极度响亮的撕裂与像是结晶破裂、玻璃被震碎的巨响,“咔嚓”一声的回音,他就感觉自己快没了——意识与灵魂感应上的“没了”——脸贴脸最大程度将此方地域的所有破坏能量都往身上揽,约等于反复遭到能量爆发的重击,那一瞬息约等于来回被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他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啊,就……就快死了,差不多是这样吧。
开天辟地的毁灭爆发并没有任何绚烂的光影,对他们来说,最直观的触感就是……好像感觉到一片混乱的黑暗影子在前方的空间里肆意宣泄力量、掀起震动与暴风,就……像是有某种黑暗的阴影在外头张牙舞爪,每一秒都释放着无限的破坏力与恶意,让所有感觉到、亲眼见到那股黑暗的人都感觉到了贴近心灵与灵魂的死亡之意。
有一道灿烂的白光屏障屹立在黑暗中,像是最后的壁垒、最后的光芒一样,分割了生与死的界限,在他们与外头的死亡之间竖起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让死亡远离他们。他们,就像是龟缩在毁灭的宁静场所里,此处是唯一的安宁与平静,一旦从中走出,必死无疑。
他们已经从无法避免的震动与混乱中回过神来了,只要一睁开眼便能发现,狂暴的黑暗覆盖着面前的视野,无论往哪看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就像被黑暗吞噬的那些年一样。
星尘刚睁开眼便瞧见星趔趄着往前方跪倒,身上的光芒出现了不稳定的震荡模样,身体也在不断震荡、变形,就像是快要耗尽能量的映像,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即将消散,他身上的光正在逐渐黯淡,飘在身后的那两双云翼垂落在地,和他一样表现得没精打采。
“星!”她惊叫起来,下意识往他身旁跑了过去,冲进了他所散发的光的范围里,下意识蹲下去搀扶他……也是在接触到他的一瞬,她感觉到有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破坏能量从他身上涌出,像是失控不受束缚要飘散的能量,它们本该随意释放出去,然而在她接触到他的瞬间,它们就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朝着她冲……
“唔……别动……”
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云诺星提起一口气收束住因为混乱而散开的能量——这部分能量其实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影响,至少,不会影响到霜霜他们,但……现在身旁的人都是一群小不点,就算是他身上泄漏的一丁点儿失控能量也能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破坏。
他用最快速度收束、处理好自身的能量,用感应摸清楚四周的情况,随后撑着地面强行站起来,散落在此方空间里的能量在他的控制下不带收束与整理就扩散出去,继而快速衍化,凝聚成数道用能量丝线编织成的圆环,不断颤动上升的圆环正在撕裂虚空与虚无,强行引导源初的力量让它们坠入此方空间里。
察觉到左手边传来“挂”着什么的感觉,他偏过头去望了一下,看到星尘用焦急和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想了下,也来不及解释什么,按了按她的头发,用能量拽着她把她送回瑶瑶他们那边,随后,重新让自己的能量攀升回极限的顶点,以此身为中心引导源初的力量汇聚、崩塌。
“源初……”
他徐徐抬起右手,能量与源初的力量轰鸣着撞进他右手手心里,释放着狂暴与失控的气息。在他开始倒海一样倾泻能量的时候,天空上忽然有一道苍白与金色混合的光辉坠落下来,垂落的光幕带着震荡的冲击撕开了那片环绕在四面八方的黑色阴影,让所有人得以重见天日。
沉浸在黑色的阴影里稍有点迷糊与混乱,不过,毕竟是来自自家人的攻击,一头撞上去也只是轻轻撞昏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想遭这种罪。
卢将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被混乱的能量爆发覆盖的黑暗画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正常人淹没在这片黑暗里估计早就嗝屁了,也就是自家人的攻击所以他扛得住。
“这地面可真够结实的,这样都没被炸掉——你是把所有能量都压在观察者那边了?”
“那倒没有,本来会摧毁掉的,包括这片空间都是。”跑腿小伙摇头耸耸肩,“是观察者护住了这个空间,顺带护住了这颗星球——那个本源生命在他旁边呢,他们估计是搭上线了,我能感觉到观察者刚刚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概念层里进行了一些调整,而规则概念层并没有出现排斥的感觉。”
“呃,这就搭上线了?他到底进来多久了?”
“不知道,我近期观察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到他进来的动静……估计是前段时间无意中溜进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对本源生命的了解比我们多,和误打误撞跑进来的我们不一样,他也许是看到了此处的不同之处所以溜了进来。”
卢将军想了一会,哦了一声:“是哦,他身旁本就有个本源生命,那家伙现在已经算是二号大威胁了。”
“还有就是,这个世界是由那股神灭之力铸成的,和观察者身上的神灭之力同源——这些条件在不断加大‘观察者找到这个世界’的可能性,所以,他完全有可能在不引起这个世界的变动的情况下溜进来,顺带还绕过了我们的监视。”
跑腿小伙听着不断点头,越过这个话题后又皱起了眉:“不过将军,我还是没找到我们‘误打误撞’被指引进这个世界的原因,‘新生’的深渊死雾表达能力还是有点缺陷,说不出具体的原因——观察者那边的原因能解释得了,可我们这边又算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技术人员问我,我问谁去哦。”卢将军翻了个白眼。
“呃。”
卢将军还想说点什么、说点猜测类的话,正酝酿着话语、组织语言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道苍白与金色纠缠的冲击一闪而过,紧接着,暴风呼啸,吹拂走了徘徊在空间里的黑暗,整片天空一瞬间就放晴了,让他顿时一怔。
他一抬起头就瞧见万丈金光洒落在观察者那方空间里,能量从虚空虚无中不带转化就汹涌着朝他汇聚过去,源初又在刹那间将它们全都转为源初的力量,那调动能量的动静,就像是将整个虚空与虚无都一块“拽过来”了似的,他正在压缩虚空,要从它那里挤出最后一滴能量——暴风正在朝着一处汇聚,目力所及的一切能量,都是那场风暴的“形体”,也可以说,他们现在就身处在那场风暴里,而且距离中心相当近。
察觉到那边的动静,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观察者的能量……丫是要拼命了,就算不是拼命也指定是要给我们来一记狠的——所有人全力攻击!以君主的名义把他打下来!”
无以计数的深渊死雾与能量洪流在顷刻间朝着前方发起了攻击,“闲着没事做”的深渊死雾聚成了境界相匹配的衍生物与构造体,也在刹那间就朝那方源初屏障冲锋,扑上去就是自爆,将密密麻麻的能量爆发全都压在源初屏障上,不断啃噬这片结实的屏障。
那些凶悍不计后果的攻击全都砸在了源初屏障上,让最外圈的能量光环微微颤动,本以为会看到它消失、熄灭,然而结果却完全相反,它反而变得更加明亮,牵引能量的速度逐渐加快,就好像深渊死雾的力量刺激到它了似的。
“这屏障怎么恁的结实?!”卢将军看着不断震荡、震荡中不断变得更加明亮的屏障,顿时挤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
跑腿小伙重新布置好造物阵列,配合着将军一起发出攻击,再次让深渊死雾淹没了那方地域。他听到将军的问题便用造物阵列对着源初屏障扫了两眼,然后沉默了一下:“那什么,我好像发现了一点‘猫腻’。”
“啥?赶紧细说。”
“屏障里好像掺杂着守护者的力量。”
卢将军一脸扭曲与疑惑抬起手:“……啊?守护者?守护者也来了?”
“倒没有,应该只是源于众神界的什么力量吧,您知道,他们俩在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上存在直接联系,所以……”
“哦,这个啊,这个我知道,写在书里的……”卢将军点头回应,回应完就沉默了,“也就是说,观察者其实也能稍稍借用守护者的力量呗?只靠那一点点的力量就足够让他的防御变得结实数倍?”
“恐怕就是这样。”跑腿小伙挠着头干笑,“您也知道,守护者的力量……呃,不,守护者的防御力可比观察者高多了,想要拆掉守护者的屏障……倒也不是说是天方夜谭,但,费劲,特别费劲,就靠我们这里的力量,怕是把头撞穿都撞不碎那层屏障。”
“要想摧毁观察者的防御、把他干掉……恐怕还是只能靠混沌能量和概念级力量——怎么样?要试一试吗?”
卢将军听完这话沉默了,过了几秒低下头看着手上涌动的灰暗能量,摇摇头:“现在还在准备阶段,只准备到‘这种程度’应该没办法对观察者造成威胁,需要继续深入。”
跑腿小伙一怔:“深入?将军,您……该不会是……想……?”
“既然都打算走这条路赌一把了,那不如贯彻到底是吧,干脆全部押上!”卢将军咧嘴,毫不在意就做了个要命的决定,“正好就当做是试验了,你记得收集好情报,埃兰那边应该用得上——这场仗打下来,不管结果如何对我们而言都有利,绝对不亏,现在该想的,就是怎样让我们获利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