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虚空里多的是一时半会不好理解、短时间里看不清楚的事物,但这些都不打紧,那些大大小小事儿的处理方法基本都大同小异,而与虚空有关的,多半都是规则层面的事儿,至于轻重缓急的程度,那就得具体分析了。
在此程度上进行划分,有一部分事物,只要闻着味儿就能判断出它们到底属于哪一个层级——起源啊、混沌啊、概念级啊,丫们一露头就知道下一秒就是最高层级的事件,不管是突破上限还是反反复复突破上限再打破下限,那都是基操中的基操。
就比如现在,刚刚小冰雕抡着起源能量外带弱·概念级力量一拳头砸下去之后,她就知道事儿大条了,然后过了半分钟,看到小小意识去而复返拎着大笨蛋的墟冥剑登场,那事情已经差不多到了“起源或混沌降临”的程度了。
这个世界是真倒霉,真的,被大笨蛋和冥界的混蛋捯饬了一顿还没完,还得应付与起源或是与混沌有关的破事——她现在已经在这里丢了几万层能量屏障了,不是起源能量铸成的就是概念级力量铸成的: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先布置下去准没错。
至于小星尘她们,在看到这严阵以待的阵仗时就已经摆着“快晕过去了”的表情……唔,当然,也可能是被眼前跟“电焊”似的场面给吓得动弹不得了。
小冰雕这时候拎着墟冥剑就像是在锯木头一样对着那状若“神经细胞”的光茧一点点进行切除,墟冥的剑鞘与后者接触的地方不断迸发着躁动的冰霜起源能量,它们就像火星子一样往小冰雕的前方抛洒出去,散出去的冰霜起源能量飘在半空会忽然变得格外明亮,就像真的被点燃成了火星子。
那个光茧的状态很奇怪,它不受任何能量束缚,跟个钉子一样,自己将自己固定在了空间的这个位置,脱离了重力的牵引,却又和脚下这座浮岛、这方大地绑定在一起,一块转着圈儿。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搞电焊把它一点点给切掉……呃,这个她不知道,执行者是小冰雕和小小意识,她俩一个动手一个看情况带指挥。
哦对了,她得从头说起:刚刚小冰雕抡着墟冥剑,上来就给了丫一剑,结果那个“光茧”毛事都没有,后来她俩商量了半分钟,就变成现在这个电焊现场了——切除的位置靠近“光茧”中心,好像是打算把边边角角给切掉,把它给摘下来……呃,看那种情况大概是要摘下来的意思吧?
不过,整个过程好像不是很顺利。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大概是电焊焊到眼都瞎了,小冰雕忽然失去耐心把墟冥剑给扔到了旁边,猛地往旁边一甩手把创世之杖给掏了出来,起源能量如风暴般开始汇聚……
“啊吔?!你个笨蛋给我冷静一下!”源空看到那玩意儿忽然出现在这片空间里,人当场就吓傻了,赶紧冲过去用双手抱着小冰雕,急忙把她往后拖,“这一个小小的世界怎么遭得住创世之杖的炮轰啊?!”
霜霜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源空是想错了,赶紧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苦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借用创世之杖压缩后的力量来动手而已——用起源之杖也行,但,创世之杖更保险。”
“墟冥我毕竟还是用不惯,使用起来和小星星用墟冥的情况差别不小,倒不如用创世之杖。”她叹了一声,捏着创世之杖把它缩小,缩小到只剩下约有两米长,“那个东西的防御力比较古怪,本体好像算不上特别结实,但是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阻挡了我释放的超过八成的力量,就好像,那部分能量被它给抵消了一样。”
“呃……”看见小冰雕拎着缩小的创世之杖在打量下一步的情况,源空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把她放开了,随后慢慢退后,小声嘟囔,“那你小心点啊,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小小的、脆弱的世界可经不住创世之杖‘轰隆’一声。”
“好啦,没事的,一会儿就结束了。”霜霜对她咧咧嘴,把创世之杖扛在肩上,将最前端对准了那颗“光茧”,眯着眼瞄准了位置,从零开始一点点输出能量——其实没必要从零开始,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让源空安心。
瞧见小冰雕小心翼翼的模样,源空也松了一口气重新落在地上,站在小星尘她们面前,继续等待。
“源空姐,刚刚那个东西是?”某个橙黄头发的小丫头拉了拉她的衣服引起她的注意,她转过视线便瞧见这小丫头摆着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好像对创世之杖很有兴趣。
“那个啊,”源空挠挠头,虽然知道答案会吓到她们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创世之杖,是我们起源一系的终极兵器,具体怎么个‘终极’法我不好形容,我把实际可能造成的情况告诉(吓唬)你们吧。”
“比如,它用常规状态·万分之一的力量对着正前方大概这个位置‘轰隆’一下发起攻击,”她抬手指着天空的某个位置,乐呵呵说道,“外头那好几百万个扎堆的世界就统统都完啦,哪怕是蹭着挨着都会像是纸片一样被撕得粉碎,连半点残渣都剩不下来,并且此类攻击将从所有层面上对被攻击的事物进行打击,任何常规情况的防御全都失效,必须要用极大量的能量、规则之力甚至是概念级力量才能进行防御。”
“这些玩意儿在一般情况下不会拿出来,只要拿出来了就证明已经遇上了最高规格的事件,比如,下一秒就会有两拨人互相冲锋,满虚空放烟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我们暂有的记录中,这玩意儿最高记录就是大笨蛋在百年前的时候激活了常规状态·六十四倍的力量,但是,被正面击中的喏俩过于结实没死透彻,硬是拖着只剩下百分之七的残破灵魂给逃了……欸?你们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星尘她们被最后一句话给说得哆嗦了一下,面无血色回过了神。
“万分之一……数百万个世界……全力……”漓狠狠地哆嗦了一下,面色苍白抱紧自己,“这……这种兵器也太……太吓人了吧?”
瑶瑶偏过头,看着霜霜姐端着那个恐怖的终极兵器在那里进行精细的操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那霜霜姐现在在用什么程度的力量?”
源空偏过头看了一下,创世之杖的最前端往前喷出一股细小的“火柱”,大概只有半米长的“火柱”还是“光柱”,那股极端凝实的“光”就像在切岩石一样一点点将“光茧”给切开,速度比较慢,但比刚刚拿着墟冥剑搞电焊要强一些,是肉眼可见把“光茧”给切开了。
“哦,大概是常规状态·百分之八十的发力吧。实际上,我们的使用方法有局限性,只能以‘最常规’、‘最标准’的状态去使用创世之杖,‘常规状态几倍几倍的力量’听上去好像很厉害,但据说超过‘常规极限’越远,越往后的提升就越难,投入的能量的利用率等情况都会下降,即是说,耗能增加却不能等比例增强力量。据说要解放它的另一种状态才能释放出它真正的力量,那种状态下的全力一击,换算一下好像约等于常规状态几百倍的发力吧。但正常来说不能将两种状态的细节等价对比,这种层级的事物,切换一下状态,约等于换了另一类东西,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只不过,可以粗略地从‘最大威力’那种情况、那种角度去计算两种状态的差距——直接讨论破坏力等,与那些麻烦的细节相比,就显得比较简单干脆,也相对更直观一些。”
星尘她们:“……”
漓听得满脑子都“嗡嗡”响,忍不住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姐姐脚下哆嗦:“阔怕……这个世界太阔怕了……我不想从家门口出去了……阔怕……”
源空看她们受惊吓的模样,忽然起了别的念头,在心里坏笑……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就把她们吓坏了不太好,于是又收敛了心底的那抹念头,换成了安慰的口吻:“安心啦,正常情况下你们是遇不到这些事情的。我提前给你们透个底吧,过段时间我们会对你们的世界进行微弱的调整,让它朝我们的世界靠近,通过虚空的活动慢慢地朝我们的世界靠过去,过些年就会抵达目的地,然后,就会随着我们家一块在虚空里漂流。待在我们家旁边,你们遇到刚刚那类事情的可能性将无限接近于零,只需要准备有应付常规事件的心态就行了。”
星尘转了转眼珠子,好奇道:“无限接近于零,却不是完全等于零,也就是说还是有发生的可能性……”
“当然。”源空点点头,既然这小丫头都提起了,那她也不能骗她不是,“但,说实话,如果在我们家附近遇上了这类事情,那就意味着……虚空差不多要凉了,差不多要被对面那群家伙给拆完了,就像当年……咳咳,好了你这小丫头,打住好奇心,过早了解这些事儿只会吓死你们。”
星尘她们:“……”话都说出一部分了,已经足够惊吓了——原来历史上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星尘干咳一声,扯开话题小声道:“不过,搬家……听上去有些……虽说现在也是对自己的世界身处何地没有了解……唔……”
源空瞄了一眼这个同时身为世界意识的小丫头一眼,看她面露小小的担忧的模样,正想用各方面的好处去解释这个情况,顺带再说说她们日常的“收集世界”的动机,但是转念一想,想到了刚刚和小冰雕交谈时说的话,为了验证那句话的真实情况,她又换了个台词:“靠近咱家世界的话,到时候大笨蛋若是回去了,你们有事找他也方便得多。”
然后这个小丫头立刻就没话说了,看得她心绪略有点古怪:虽说已经听小冰雕说了这个世界前前后后的事情什么的,但,这丫头这表情、这表现,这算是……唔,感觉和当年的道天、姚光她们还有些小小的差距,大概自己还懵懂着不是很明白——世界意识开窍的程度估计难度高一些,详情参考自家的某个小丫头就行了。
呃,话说这个本源生命·世界意识,和常规的造物型生命·世界意识应该不能混为一谈吧,前者这类情况,她们……唔,就算抛开“本源生命”这个因素,她们也差不多是第一次见——通常情况下,自己制造了一个世界光团,可以称自己为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但表现出来其实更趋向于“管理者”、“核心”的身份,与真正的世界意识存在着差距。
常规的世界意识诞生于世界本身,即是先有世界后有的世界意识;刚说的另一类情况则是,自己是自己的世界的创造者,自己充当世界的管理者。在后者这种情况下,“世界意识”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个挂牌的身份定位,占据成分不是特别大;但对前者那类“土生土长的世界意识”而言,“世界意识”可以算是本身的构造规则、构造根源等,算是重要组成成分——二者的具体表现不同其实看小小意识以及当年的大白就明白了,多少是比较愣、呆、萌。在她认定的情况里,小星尘其实应该归为另一种情况,然而从真实情况来说,“世界意识”对她而言又是实打实成分较高的构造规则……
她思量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这世界与她是前后脚诞生”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同时出来的——此世界诞生时,小星尘可能还没完全塑造出来,本体还只是一团云雾。
唔,与世界本身诞生时间相差无几,二者几乎同处在懵懂与混沌状态的情况吗?难道就是因此,就算“世界意识”的成分更高一些,也让她表现得不像寻常的世界意识那样?——她看小星尘现在这模样,反正就是没有小小意识那种囧傻呆萌的情况,只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