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的炼丹房中,张云风随意地翻看着这里珍藏的各种药物和典籍。这个公孙止虽然只是个阴险小人,可眼光还是不错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难得一见的珍品,如果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估计公孙止当时就得吐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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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张云风暗自算计公孙止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公孙绿萼说道:“爹爹,张先生就在里面等您。”</p>
公孙止挥手让公孙绿萼先退下去,自己迈步进了房间。他的脸色阴沉的象是马上就要滴下水来一样。他有理由恼火,他本来以为自己主动和张云风结盟,就能占得先机。如果张云风毒发之后被樊一翁抬回来,那就更好了,公孙止救了他的命,那是对他的恩赐,再提出什么条件,张云风哪有回绝的余地?可现在倒好,自己的女儿和外人结盟,把自己的底细全都泄露了出去,反倒成了自己求人家帮忙,条件还怎么提?</p>
公孙止站在门口处,张云风依然在兴致盎然地翻看着公孙止视如珍宝的秘籍,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个人。过了很久,公孙止终于沉不住气了,说道:“张先生,你这样闯进我的丹房,还随意地翻看我的炼丹心得,不嫌太无礼了吗?”</p>
张云风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说道:“公孙谷主此言差矣。首先我不是随意闯进来的,而是不得不选在这里。谁让你这绝情谷只有这么一个安静之处,其他地方都在杨康的耳目之下呢?再者,你这些炼丹心得,在我看来都只是笑话而已,只有你还把它们当宝贝。难道公孙谷主没听说过,我师傅黄药师就是个炼丹大师吗?在我看来,你这些心得,实在是幼稚之极。”</p>
公孙止的脸色,由阴郁变成了铁青,心中琢磨:“这个张云风怎么总有办法把自己惹的怒火难抑?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p>
可张云风还不算完,又说道:“公孙谷主,你要清楚一点,你在我面前没有什么秘密。比如,你这炼丹房的下面有一个陷阱,直通地底深处。当年,你就是用它,把你的妻子裘千尺处理掉的。还有,你这绝情谷终年茹素,并非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行清心寡欲之修,而是你修炼的功法见不得荤腥,只要沾了一丁点,数十年寒暑之功就会尽数作废。还有其他的,还要我一件一件地都说一遍吗?”</p>
张云风的神态是优雅的,语调是温柔的,可他那轻声慢语在公孙止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晴天霹雳!震得他手足冰凉,浑身大汗淋漓,站在哪里都有些摇摇晃晃了。张云风的态度即使再优雅,在此时的公孙止眼里,也比魔鬼还可怕!这些都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个才到绝情谷不到两天的人,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他真的会妖法?</p>
张云风梦魇一般的声音又传进了公孙止的耳朵:“公孙谷主,你的一切我都清楚,可我没想着把这些事情都张扬出去,只要你不给我捣乱,你依然做你的谷主,和我没有关系。在你眼中,绝情谷就是你的一切,可我的眼里,绝情谷只不过是个芝麻,我都懒得弯腰去捡它。所以,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将杨康一党拿下,我自然会离开这里,你的一切也依然还是你的。你意如何?”</p>
公孙止呆然木立,魂游天外,张云风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猛然惊醒。刚一回神的工夫,就见张云风的脸距离他不过一尺远,吓的他惊叫一声,一蹦两丈,靠在墙上远远地躲开张云风,口中喃喃地道:“魔鬼,你这个魔鬼!你别过来!”</p>
张云风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自己今天没戴面具啊!怎么把公孙止吓成这样了?难道被揭了隐私的人都这个反应?</p>
这时,在丹房外面一直没走远的公孙绿萼听到公孙止的惊叫,急忙闯了进来,扶住公孙止,惶急地叫道:“爹,爹!您怎么了?”接着又用疑惑和敌意的眼神看着张云风,问道:“你把我爹怎么样了?”</p>
张云风不满地道:“我可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说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已。还有,你已经行过拜师礼了,你现在是我徒弟,有徒弟这么对师傅说话的吗?”</p>
一句话把公孙绿萼问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于是有些畏缩地缩了缩脖子,说道:“是徒儿的错,请师傅责罚。”</p>
张云风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算了,你毕竟才刚刚拜师,情急之下忘记师傅只顾着爹爹,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你爹的精神实在是太脆弱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成了这个样子。”</p>
公孙绿萼哪想得到张云风竟然恶人先告状,所以只能竭尽所能地安慰着公孙止。而公孙止在公孙绿萼来了之后,似乎也稍稍平静了一些,同时又觉得躲在自己女儿的背后似乎太丢人了一点,所以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绿萼,你先出去吧。”</p>
公孙绿萼担忧地看了看公孙止,公孙止的脸色还是惨白色,可精神似乎好多了,这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