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酒菜端上桌来。</p>
待到伙计一离开，婴宁便凑上前去像小狗一样闻闻闻……</p>
她倒不是馋，而是在辨别这些菜有没有问题。</p>
周羽一脸爱怜，拍了拍婴宁的头：“不用闻了，可以吃，没什么问题。”</p>
这么一说婴宁方才放下心来，笑嘻嘻拿起酒壶给周羽倒酒：“先生，只能喝一小壶哦，不能喝多了。”</p>
“知道。”</p>
过了一会，大厅里突然骚动起来。</p>
“老板娘出来了……”</p>
“秀娘，快过来陪大爷喝一杯。”</p>
“秀娘，你穿这么厚做啥？不如像我这样多凉快……”</p>
一个坦胸露臂的大汉哈哈大笑道。</p>
秀娘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牲口少来撩老娘，老娘可是有男人的。”</p>
“哈哈哈，就你那废物男人？长得跟个三寸钉似的，恐怕还不如一根挖耳勺吧？”</p>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p>
“滚，挖耳勺也是老娘选的，活活憋死你们这些王八蛋！”</p>
秀娘还挺彪悍，叉着腰与一众食客斗嘴。</p>
好在婴宁听不懂这些话，也懒的听，顾自夹菜吃。</p>
周羽也只是下意识瞟了一眼老板娘……这还叫穿的厚？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那绣花的肚兜。</p>
瞟了一眼，又转头慢悠悠喝酒。</p>
“哟~没想到还有个读书人在呀？”</p>
秀娘巧笑倩兮，扭着纤腰走了过来。</p>
坐在附近的一个壮汉一副酸溜溜的语气道：“秀娘，读书人有啥乐子？不就会酸几句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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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陪大爷喝几杯，大爷有好东西给你看……”</p>
“滚远，老娘还真就稀罕读书人。”</p>
说话间，秀娘走到周羽身边笑道：“这位公子应该是第一次到咱们天然居吧？”</p>
“嗯。”</p>
“那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从哪里来。”</p>
周羽敷衍地回了一句：“小姓周，打金华府来。”</p>
“原来是周公子……阿财，给周公子再拿一壶酒来，我请客。”</p>
“是，老板娘。”</p>
周羽却摆了摆手：“不必，在下不胜酒量，一壶酒足矣！”</p>
“这样啊……那要不周公子这桌酒菜就不用付账了，就当……”</p>
没等她说完，婴宁却“砰”一声砸了一锭银子到桌上：“不必，我们不差这点银子。”</p>
“哟，这小姑娘还挺凶。”</p>
婴宁气得一脸涨红：“什么小姑娘？你什么眼神？谁是小姑娘？”</p>
她明明打扮成了一个书僮，还得意洋洋说没人看的出来，结果……</p>
“抱歉，主要是小哥长得眉清目秀，俊俏的像个小姑娘，所以……”</p>
“砰！”</p>
这时，有人拍案而起，并杀气腾腾走了过来。</p>
“怎么的？老子早就看你俩不顺眼了。人家老板娘好心一片请客，你俩拽啥？有几个银子了不起？”</p>
“你……”婴宁也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p>
“婴宁，坐下。”</p>
周羽冲着婴宁轻声喝了一句。</p>
随后瞟向那汉子道：“这位兄台，小童不懂事，如有冲撞之处还请多多谅解。”</p>
“说的轻巧，一句谅解就想完事？”</p>
没料，壮汉居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p>
老板娘站在一边没有吱声，似乎是想看看周羽如何应对……</p>
周羽放下酒杯，冷冷道：“那么，你想怎么样？”</p>
“呵呵，很简单，向秀娘赔个不是。还有，你身边的小童敢跟老子瞪眼，让他跪下磕三个响头，否则……”</p>
话刚说到这里，一缕冷风掠过，令得壮汉脖子一凉，话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抬手摸向颈脖。</p>
而这时候，秀娘则呆若木鸡，像不认识一般打量着壮汉。</p>
周羽则缓缓将剑归鞘。</p>
没有人看清他是何时出剑的，包括站在面前的壮汉。</p>
那汉子摸了摸颈脖……多虑了，啥事也没有，正想开口说话，却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p>
急急低头一看，一缕胡须正在飘落。</p>
赶紧抬手一摸……下巴光光。</p>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何秀娘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打量他。</p>
“否则怎么样？”</p>
周羽剑已归鞘，又一次端起酒杯，看都懒的看那汉子一眼，轻声问了一句。</p>
“咕噜……”</p>
壮汉艰涩地咽了下口水，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阵，这才伸手抱拳，拳也抖是声也抖：</p>
“在下有……有眼不识泰山，还……还请大侠高抬贵手……”</p>
他心里很清楚，就凭刚才这一剑，对方想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p>
他竟然连对手出剑都不知道，胡须便悄无声息被削了，要是剑尖再往前一寸，岂不是一剑封喉？</p>
“滚！”</p>
周羽冷冷喝了一个字。</p>
“是是是，多谢大侠不杀之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