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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北地篇——第一百九十八章轻音曼舞</p>
马腾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知会曹操一声，带着史雅等五人上路了。我们依然装扮成了卖艺的杂耍班子，只是除了史雅，人全换了而已。而我，也是一身女子打扮，与史雅以姐妹相称，踏上了去凉州的路途。</p>
我提出我扮女装的时候，家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我只是耸耸肩，在脸上涂抹了一点水粉胭脂，和史雅站在一起亮了个相，呵，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史雅本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们两个这样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美丽的姐妹花，足有**分相似。众人都在啧啧称奇，史雅还说，如果我的女子，精心装扮起来，比她还美。我也只是笑笑说，这样有利于我们的行动计划。出了冀州，我就命他们换了车马，日夜兼程赶向凉州。</p>
还未到开春的季节，原本就人烟稀少的雍凉官道上，几乎就没有行人，路边的一个小院门外挂着木子客栈的灯笼，门口蹲着一个老汉，抄着手，打着哈欠。这里距离金城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开春后的生意还是可以，现在却没有什么生意上门。</p>
眼见日头将落西山，老汉站起身来，叹气回走：“孩儿他妈把东西收拾了吧，今天怕也没人了。”</p>
就在进院门的瞬间，他不甘心地再回头看看，这一看，他兴奋起来：“快，收拾整齐了，有车过来了。”</p>
院中一妇人刚要迈进屋内，听他一说，耻笑道：“车？你眼花了吧？”</p>
老汉也不与她多说，转身向外迎了出去。一会儿功夫，老汉献媚的声音在外响起：“这方圆数十里，也就我这一家客栈。你们放心，保证有上好的东西供应。”随着话音，妇人果然看见两匹马驾车从外跟着老汉进了院子，车旁还有两人骑马相随。</p>
驾车的是个老者，花白的头发，稀松的胡须，躬着身子慢慢从车上爬了下来，向车内道：“姑娘，到地头了。”</p>
骑马的两人中的少者早已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时便来掀车帘，青年汉子却拉住三匹马的嚼头，静静地站在那里。随着一阵佩环叮当作响，车里慢慢现出一女子来。女子身子裹在上等丝绸里，脚上蹬了一双鹿皮鏖靴，身上披了一件银白相间的锦袍，全身装扮极其高贵。女子脸上罩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p>
慢慢下了车，女子向四周看看，不自觉地把眉头一皱，回身向车里道：“妹妹，此处简陋，却还算干净。今儿就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上路好了。”声音中带稍许沙哑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媚性十足。</p>
车里这个时候响起一声叹气：“也罢，姐姐定下就好。”随着话音落地，另一个女子的身形也出现在车门口。这姑娘和刚才下车的姑娘打扮几乎相同，只是身上的锦袍却是毛皮的，厚实了几分。这女子声音中透着少许慵懒，下车的身子也娇柔无力，四下观望的眼神却比先前的女子更添了一分娇媚，眼波流转之处，让伸着脖子的客栈夫妻看直了。</p>
那少年走到傻愣在那里的客栈老板面前：“喂，你傻子呀？房间收拾好了？还不带我们进去？”</p>
那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招呼老伴把女子迎进房去，他带着青年人，将马和车拉进马圈。</p>
跟着老板娘进了房间，先前的第一个女子示意少年把还在喋喋不休的老板娘叫出去，又小心关上了房门，才揭开面纱长出一口气：“整天带着这玩意，憋死了。史雅，你们成天带着也不烦？”</p>
后下车的女子咯咯笑着，也揭开自己的面纱：“外面一年倒有半年寒，比不得中原，不带面纱，脸上的肌肤会冻裂。你带习惯，自然就好了。赵公子，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凉州，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做？我们先去哪里？”</p>
先前的那个女子就是我，我现在恢复了一身女子装扮，在史雅他们看来，却是男扮女装。摸摸厚厚的一脸粉：“就这脸上的脂粉，不用带面纱，也能抵御寒风了。我想，还是在金城住一段时间。据我掌握的情况，马超就驻兵在金城郡，好像马腾离开后，韩遂也从西平过来了。”</p>
史雅看着我的脸只是笑，并不言语，她很聪明，一路上都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不仅完全听命行事，而且真像个女主子一样，生活上处处为我们考虑的周到，果然是吃苦过来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娇气。</p>
青年人将马安顿好，却拒绝了老板邀请他进屋的好心，自顾自地在马车旁铺了几层干草，取出一件大羊皮袄子，铺在干草上：“你把晚饭送来就是。”</p>
老板诺诺应声，急忙走了出去。我走了过来：“苍岚，回屋吧，这地方也不会有事。”</p>
苍岚笑笑：“我习惯了。您回吧，甭为我操心。”</p>
苍岚的确是个很负责很谨慎的人，所以，这次出来，我带了他，而让秦勇在家里替我忙。仔细察看了一下苍岚的准备，我才满意地点点头：“身体最重要，现在还很冷，千万不要受风寒。睡得时候去车里，这是我的命令。”嘱咐好苍岚后，我才重新回了房间。</p>
回到房间，呆瓜已经收拾了一些吃食，捧了过来。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聪明机灵，很会随机应变。大家一起用过饭食，粗略说说明日的打算，各自休息去了。</p>
夜晚的寒风劲道真大，吹得窗纸沙沙作响，我睡不着，披衣起身去找封元。刚出门，正看见呆瓜站在院中一脸凝重地看着大门的方向。我心中奇怪，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呆瓜转身来看：“公子？”</p>
“怎么啦？可是有情况？”</p>
呆瓜点头：“封伯出去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p>
我想了想：“小呆，通知苍岚，然后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换装。有紧急情况，我允许你们见血。”</p>
换好男装，才走出房门，封元已经回来了。见我过去，他急忙上前道：“有十来个贼子。是灭了，还是走？”</p>
我冷笑一声：“不是穷凶极恶，就留下，否则，杀。黑天昏地的，我可不想吃风。”</p>
封元一笑：“是。您回屋吧，我来处理。”</p>
我点点头，转身进屋，史雅迎了上来：“怎么？出事了？”</p>
我笑笑：“有几个小贼不长眼，我们在这里等着好了，不需要出头。”对付这些小贼，呆瓜一个就能撩翻三、四个，还不用说苍岚和封元了。</p>
坐在屋里，无聊地把玩着史雅的鞭子，心里却是好笑：“史妹妹，你们卖艺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多不多？”</p>
史雅点头：“多，特别是雍凉地带。冀州就少了。一般情况下，我们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跑。”她长叹一声：“当初带我们出来的有六个人，就有四个……”泪水浮上她的眼睛。我沉默了。</p>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叫，瞬间又没了声气。史雅紧张地看着我，我笑笑摇头：“不是我们的人。”</p>
话音才落，打斗声传来，沉闷的呻吟和大声地惨叫，把黑夜显得更加恐怖。我也坐不住了，起身到了门外。就着摇曳的灯烛，院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封元他们却是站着的。我松了口气，晃眼间，看见马厩那边，一个黑衣身影蜷缩在墙角，头埋在身子里，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马厩的灯将他的影子照在谷草上，我也看不见他。我笑了笑，扬声道：“阿伯，出什么事啦？妹妹让我问问。”</p>
封元明白我的意思，慢慢走过来：“主子，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抢马，被我们解决了几个，跑了几个。”</p>
“你们没事吧？贼人都退了？”说着，我朝马厩那边一指。</p>
封元他们顺着我的手势看过去，都是一笑。苍岚便要过去，我摇摇手：“关好门，都进来吧，谅这些人也不敢来了。”我使了一个眼色，苍岚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移了过去．</p>
三人答应一声，把院子中的尸首拖到了一边后，隐身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厩那边。一会儿后，墙角的人影慢慢向外移动，探头探脑的样子很是可笑。人影顺着墙角慢慢移动到院子里，确定四周没人了，长出了一口气，猫起腰向大门窜了过去，＂砰＂正好撞在苍岚的腿上．苍岚一伸手，将这个家伙提在手里，拖了过来。</p>
等把人扔在我们面前，这小子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示意苍岚问话，苍岚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说，你们是哪里的贼子？外面还有多少人？”</p>
这小子杀猪般地嚎叫了一声，缩紧了身子：“不要杀我呀。”</p>
我看着摇头，对封元道：“就这么个胆子，也出来做贼，能活到今天，真是命大。我进去了，你们问完话，进来说一声。这人嘛，只要说实话，就留他一命好了。对了，小瓜，你去看看，老板怎么没出来，不要遭毒手了。”</p>
没过多久，封元皱着眉头进来了：“他们居然不是贼子。”</p>
什么？我是一愣：“那他们是什么人？”</p>
“据这小子说，他们是去投靠韩遂的，因为没有晋见礼，在这里晃了多时了。今天看见我们，打上姑娘和马的主意了。”</p>
我也皱眉头了：“打马的主意很正常，要抢我们两个就该死了。他们原来有主吗？外面还有多少人？”</p>
封元道：“这小子说，他们的头告诉他们，韩遂的儿子特好女色，他们已经缀了我们几天了。外面还有二十来人，我们杀了七个，跑了两个，抓了一个。怎么办？我担心跑了的叫人来。”</p>
我也在担心这个：“二十来人，是吗？人倒是不多，如果真来，你们三个加上我和史姑娘，收拾他们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动静大了点。”</p>
封元点头笑：“倒不怕他们人多，公子还是别来了，怕您添乱。史姑娘还成。”</p>
我咳嗽一声：“把我说的这么没用？哼。随便你处理了。”转身走了几步，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回身叫住封元：“你再问问那小子，韩遂的军队在哪里？还有，他还愿不愿意继续当贼。”</p>
封元愣了一下：“公子，你想把这小子留下？”</p>
我点头：“他很机灵，胆子虽然小，却知时务。用的好，能帮我们大忙。”</p>
封元点头去了。史雅听了我们的谈话，急忙去换装了，她的武艺对付这些贼子，问题还不大。不一会儿，封元又回来了：“公子，这小子答应跟我们了。”</p>
我已经换回了女装，闻言一笑，来到了封元屋里。被擒获的小子见我进来，也明白我才是主事的，急忙扑了过来，跪下就磕头：“小子不敢了，再不敢了。小子愿意服侍主子，绝不食言。”</p>
我示意封元拉他起来，自己坐下说：“听我家伯说了。我见你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也没出手，有心饶你一命。说吧，叫什么？哪里人？你的同伙是哪里的？怎么想起去投靠韩遂？韩遂又在什么地方？”</p>
我这一问，这家伙开始抹眼泪了：“小的叫杨咬，嗯，是安定人。呜……，家乡被毁了，才出来找饭吃。我没杀过人呀，也不是故意当贼的，是被他们逼的。我们都不想再当贼，所以要投靠韩大人，韩大人就在金城。”</p>
“杨咬？哈哈，哈哈，这么有趣的名字。”望着杨咬有些发红的脸，我满意地一笑：“既然你是被逼得，我们也不怪你了。你有心，我就收了你做随从。小瓜，他跟着你。杨咬，我们也不是达官贵人，只是一个杂耍班子，可不会缺了你的衣食。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一样会取你性命。”</p>
封元跟着我回到我屋里，疑惑地问：“公子，你真要留下他？我总看他不顺眼。”</p>
我笑道：“这家伙很会做戏。在我面前流眼泪？哼。让小瓜把他看紧点，到了金城，我有用他的地方。你们准备好了，恐怕外面的人真的要来。投靠韩遂？韩遂的儿子？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p>
封元满脸疑问地望着我：“公子是想在韩遂身上下功夫？说降？还是……”</p>
我神秘一笑：“韩遂是史姑娘的仇人，这个人的野心大，能力却小，我要他死。”</p>
封元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他的优点就在这里，服从性极强，十分忠诚，这也是曹操信任他的原因。我思考了一会儿，来到了史雅房里：“史姑娘，韩遂老贼果然到了金城。哼，他肯定是看马孟起年轻，想趁机掌控整个凉州。”</p>
史雅眼睛瞪圆了：“我要杀了他。”</p>
我点头：“虽然有这个机会，但我希望你不要鲁莽行事。韩遂的死活会牵扯到整个凉州势力，我不想在曹大人兵发凉州之前把事情搞得无法收场。”</p>
史雅疑惑地问：“他死了，曹大人拿下凉州不是更容易吗？”</p>
我摇头：“这不是曹大人拿下凉州是否容易的问题。史姑娘，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不能因为你一家之仇而让整个凉州陷入混乱之中。目前为止，曹大人还需要韩遂这个人压制住凉州大小近二十股势力。当曹大人兵进凉州后，就用不着韩遂了。相反，到那时再杀韩遂，大部分势力才会望风而降。”</p>
史雅摇头：“我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