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西面再次响起激烈的枪声。
跳下自行车的胡义,接了马良递过来的望远镜,朝西观察,然后镜头转向南,细致地观察着下了河却陷在河里进退不得的骑兵。
最后又仔细的看着石桥靠近鬼子那边,大拱旁边一个小拱桥洞里,一堆炸药包骤然出现在望远镜中,心里一紧,眉头紧皱。
“哥,部队都收拢了,区队的人非得要帮忙抬伤员。”马良陪着胡义,同样面对着桥的南侧方向,他的目光看得更远,远处东边的有些破败的县城,半隐在夕阳下,象只乌龟。
胡义并没回头,细微的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顺口问:“李响情况怎么样?”
“背上的两块弹片取出来了,已经缝上打了组带,分区的医生说,只要不发烧,休养两个月就好了。”
“后边的鬼子距离有多远?”
“五里地!接下来…咱们要不要从河里游过去?”
“没必要,鬼子在桥下埋了炸药,这事有点麻烦。”胡义开始担忧,鬼子肯定会炸桥,就算九连老兵有能力游过河,但那些新兵很多不会水,情况有些复杂。
“啊?”马良赶紧从胡义手中接过望远镜,对着石桥找炸药包的位置。
“鬼子要是炸了桥,咱们这装甲车过不了河,那不是就没了用处”马良一惊。
“所以,你立即去安排人,将装甲车里的重机枪拆下来!”
“能不能将装甲车开向北,找个地方挖个坑,将装甲车埋起来?”
“装甲车离开了公路,屁都不是,何况,这次就在鬼子眼皮底下,他们刮地三尺,也会将装甲车找出来”
分区司令同样举着望远镜,仔细的在侦察员指指点点下,也看到石桥下那桥洞里堆着的炸药包,旁边几个刚赶到的分区指挥员,在旁边顺着司令看的方向指指点点。
参谋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后边的鬼子先头部队,正在发起全面进攻,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鬼子在部队上来后就更难摆脱,我们现在要么直接进攻,要么立即向北运动!”
“咱们这么多伤员,仅凭速度就想摆脱鬼子,根本不可能!”司令放下望远镜,扯下军帽散着微风。
“那怎么办?我们八路军可没有放弃伤员的做法!”参谋一脸的担忧。
“就算伤员伤口沾水感染也得从河里过去!”司令面色严峻。
“这石桥就真的无法拿下来?”参谋抱着一丝希望。
司令摇摇头:“桥下的炸药我估计起码得一两百斤,鬼子还真是大手笔,他们多半是想等我们上桥时再炸掉石桥。”
参谋无奈:“那咱们现在就没必要进攻,我现在就去通知部队想做渡河的准备?”
司令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等等,马上就要天黑,立即让侦察员弄清后边鬼子大部队的距离,然后,命令阻击的部队,哪怕是全部打光,也要让敌人的大部队,不能进攻到距离石桥一里范围内!”
“什么意思?”参谋抬头问。
司令好象突然下定决心:“所有先期到达这里的部队,立即沿河向北转进,骑兵团先一步行动,找个地方不惜一切代价过河,在天黑后沿河向南杀回来,一鼓作气击溃对岸的敌人!”
“你的意思是:让对岸敌人以为我们全都从河里渡过去,而他们为了给后边的鬼子部队方便过河,就不会炸掉石桥?”
“不错,到时候如果能拿下石桥,咱们伤兵后勤队伍就杀他娘的一个回马枪,在鬼子大部队到来前伺机从桥上过河。”
“那如果鬼子还是炸掉了桥呢?”
“那就从河里游过去!”
“但是,很多战士并不会游水!”
“让会游的带着。”
“能不能让战士们向北分部脱离?”
“鬼子散兵线拉得这么开,就算暂时脱离战场,最后能跑得鬼子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