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廉是方府庶子,娶妻并不若知礼那般讲排场,需让族长亲自开祠堂,拜见祖宗。但也正儿八经在方府后院的小小祠堂里,正式跪拜了祖宗。
林氏正式成为方府的三房媳妇。
不若何氏这个嫡长媳门弟高,知礼在方府又饿威望。这林氏一进入方府,便受到或多或少的拮难,虽林氏没有明说但如晴仍是听与把几分。
首先,林氏去拜见了张姨娘,行的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媳妇礼,磕头敬茶一样不缺,并每日晨昏定省也丝毫不漏,并且对张氏恭敬异常,添茶倒水,毫无遗漏,张氏身为妾室,也应该满足了。但如晴仍能从落梅院听到隔壁传来的怒骂声。
“请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请安?”张氏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如量的耳朵,如晴叹口气,示意沉香不要露出声响,继续听起墙角。
“和知廉一个样,都胳膊往外拐了。居然把那头当正儿八经的婆婆侍候了。而我这个生母,却是晾在一边。还受媳妇的气,这还有没有天理?”
“姨娘,太太是夫君的嫡母,按规矩,媳妇定得先紧着太太才是。”林氏语气仍是不快不慢,不骄不燥。
张氏一个尖厉凄叫,又是一阵哐啷声,似是什么易碎的被摔坏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你居然跑去紧着她?你个不孝的东西,这般怠慢于我,我要让知廉休了你。”接下来又是一阵怒骂叫嚣。
如晴听着直皱眉,这张氏,唉----
只听见林氏稳稳的声音响了来,“让姨娘不满意我,看媳妇不顺眼,却是媳妇的错。媳妇这就写休书去,自请下堂。”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张氏先是气急败坏地骂着,然后气焰却低了下去,如晴没能听清楚,不过想必是林氏占了上风吧。
这三嫂子林氏还真是个能人,如果换作是其他媳妇,早就委屈得直掉眼泪,或是回娘家搬救兵了。然这林氏居然以退为进,来个自请休书的厉害招式。让人意外的同时,也让如晴看到了林氏隐藏在恭敬背后的利器。
又过了数日,府里又发生了件事,彻底让如晴意识到,大嫂子何氏精明厉害,做事还会给人留点余地,但这林氏确是有仇必报,以牙还牙的性子。
事情是这样的,林氏在进门之前,张氏便放了个丫头芋然到知廉房里,那芋然也不是个安份的,仗着张氏的撑腰,虽不敢不把林氏放眼里,却也时常给林氏上了不少眼药水。这林氏倒也忍着,一直好生好气地待着,这芋然便越发有恃无恐起来。直到有一天林氏屋子里的贵重物品不见了,林氏大发雷霆,严厉彻查。最后彻查下去,在芋然的屋子里收到了,林氏便发了狠地收拾芋然,想当然,芋然肯定要搬救兵去,但她的救兵却全然不顶事。
张姨娘说“打骂妾室,此乃善妒,可是犯了七出,要被休弃的”。
林氏则温温地道:“她是哪门的妾室,我都未喝过她的茶。”
张氏咬牙,“芋然原想给你敬茶,是你不接受,这怨得了谁?更何况,芋然是我作主抬的姨娘,你有意见?”
林氏道:“当初公爹和太太便向媳妇承诺过,夫君房里的妾室一律由我处置。我进门这才几天时间,便冒了妾室出来,还偷我屋里的东西。敢问姨娘,是公爹不守诚信,还是媳妇无理取闹?”
张氏滞住,过了会又冷笑一声,这芋然就是我给儿子抬的姨娘,你不服气么?
林氏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屋。
张氏原以为林氏服了软,正得意,哪知林氏过了不久便直直跪倒在方敬澜面前,哭诉了媳妇无德无能,上不能令婆婆满意,下不能管束妾室,实是没脸再呆在婆家,请公爹出具休书一封,只求下堂离去。
方敬澜大惊之下忙问其原因,林氏便口齿伶俐地说了原由,也不知这林氏是如何说的,惹得方敬澜勃然大怒,狠狠责骂了张氏一通,并把芋然当场发卖了出去。
但林氏却不依不饶,说这芋然一不是主子,二不是妾室,却从来未把她这个三奶奶放眼里,时常挑衅并惹事生非,连带让那些下人也跟着有样学样,实是可恶,定要重惩不怠,以起杀鸡敬猴之效。
方敬澜想着张氏的为人,及林氏在娘家的威力,便也同意了。
然后,听玲珑说起此事,直说得口飞横沫的,“那芋然虽可恼,但这会子被打得淹淹一息托拉下去,看着也实是可怜。想不到三奶奶看着和气,却这般下得了狠手。”
如晴默然,三嫂子林氏确实厉害呀,虽然确实严苛了些,但因知廉的身份及目前所处的环境,是要雷厉风行才能起到作用。但这样一来,便落得了嫉妇不容人的名声,不知是好是坏。
后来张姨娘又不信邪地又塞了通房过去,好吧,我方家确实答应你知廉三年内不得纳妾,但放两个通房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