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翻阅几页帐薄,乙支川将帐薄放到桌上,抬头看向朱泉礼:“朱城主,帐薄本将就不看了,你只需告诉本将,城中尚有多少粮草,是否够五万大军三月所需便好。”
“够是够,只是……乙支将军是否把王上军令拿出来让本城主看看?当然,本城主相信乙支将军不会假传圣旨,但这流程总归要走一下,你说是吧?”
朱泉礼打了个哈哈,大王城乃边关重镇,城中囤积的粮草足够五万大军吃上三年,自然不存在不够的问题。
但存粮够吃不等于他就要拿出来无偿送给别人,尤其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大唐大军压境,手里有粮才能心里不慌。
给乙支川?鬼知道他能不能顶得住大唐的攻势,别万一他在前面顶不住撒丫子跑了,谁来管老子的死活。
乙支川略显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一路走来各处地方州府要粮给粮,要钱给钱,偏偏就眼前这个大王城城主事儿多要什么军令。
‘啪’,在乙支川的示意下,一份高建武亲手签发的圣旨被乙支川的亲兵重重放到桌上:“王上圣旨在此,朱城主看看吧。”
朱泉礼也不含糊,起身行了礼,双手将圣旨捧起放在眼前,假模假式的看了起来。
其实圣旨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儿,掐头去尾,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掉,真正有用的也就三两句,打眼一扫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朱泉礼却看的十分认真,一边看还一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什么盛世华章,过了好半天,直到乙支川忍无可忍用力咳嗽一声,这才仿佛想起身边还有人,叹了口气将圣旨放下:“乙支将军莫怪,本城主许多时日未曾见过圣旨,乍见之下难免触景生情,得罪,得罪。”
嘴上说着得罪,可朱泉礼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赔罪的神色,重新将圣旨还回去,又继续说道:“乙支将军劳师远征旅途劳顿,本城主已经给将军安排好了下榻的地方,将军可以先稍作休息,晚上本城主亲自摆酒,替将军接风洗尘。”
“够了!”乙支川终是没忍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朱城主,本将来大王城可不是陪你喝酒吃肉的,边关战事紧急,现在,马上,给我调集五万大军半年的粮草,两日之内若是不能完成,军法从事。”
从某些方面来说,乙支川在他老子乙支文德的教导下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军人,政治方面的天赋就是负五渣。
这使得一件原本可以在酒桌上圆满解决的事情瞬间变的剑拔弩张,朱泉礼在其威胁下冷笑一声:“是么?乙支将军好大的官威啊!那本城主倒是想要看看,乙支将军是如何对本城主行军法的。”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朱泉礼,城主的身份并不能保你平安无事,需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信不信,本将现在就以临阵脱逃的名义将你斩杀?!”
“本城主不信,你斩一个试试,我倒要看看,杀了我,你还能不能走出这大王城。”
仅仅三两句话的工夫,局面竟然恶化至此,乙支川与朱泉礼各不相让,手下人面面相觑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等,都等等,自己人有什么事好商量,眼下大敌当前,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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