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新村南门外。
从西南角开始,向东边砌筑的青砖围墙,距离南门还有一点距离,便停止了。
砌匠们因修筑大坝被抽调一空,大坝修好后,又是修砖瓦场,积存不多的青砖也就被消耗一空了。
围墙的修建也就一直停在了那里。
而所谓南门,也就是两个青砖砌筑的又高又粗的柱子罢了。
有一条大路,从新村内部,穿过南门,向南延伸。
出南门不远的大路边,有三四十座茅屋错落分布着。
这是凰风氏部落。
时近傍晚,参与不同工作的凰风氏族人,在食堂吃过了晚饭后,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回到了家。
很快,一部分茅屋中的火塘生起了火,让因太阳落山而变得有些昏暗的茅屋内,变得光亮起来。
各户茅屋中,也传出了家人之间的交谈声。
而有一部分茅屋,却是无有人声,也无有火光。
凰风氏巫孤零零地站在自家茅屋前。
他的茅屋很大,但现在,偌大的茅屋只有他和他的孙子两人居住。
他的儿子,被抽调到了砖瓦场,成了砖瓦场的一名职工。
青说,砖瓦场离部落有着七八里的距离,虽然之间也修建了一条大路,但每天回家住宿的话,依然是有些不方便,也浪费时间。
于是,砖瓦场修建起了一片职工住宿的茅屋。
砖瓦场的工人就近住宿在那一片茅屋中。
青又说,要汲取修大坝时的经验教训,这次,工人的配偶也一齐住了过去。
砖瓦场的活,女人一样也能做。
于是,他儿子的老婆也一起进了砖瓦场干活。
家里,就剩下他和七岁的孙子。
部落中没有亮起火光的茅屋,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住进了砖瓦场的宿舍。
那些家庭没有老人的,连小孩子也一起跟着搬走了。
茅屋因此空了下来。
当然,这些家庭,也不全都是进了砖瓦场,还有一部分是进了炼铜作坊,有几个进了守卫队。
在火塘中生起火后,一个人干坐着,太过安静,他便走出门,在茅屋前闲逛着。
其他茅屋中传出的人声和火光,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现在,烈已经不和他争抢部落的话语权。
烈已经带着家人住进了炼铜作坊。
可没有烈,他仍然没有话语权。
每一个族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都划分进了一个个工作小组。
小组组长的话,比他的话管用。
族人干什么活,什么时候干活,在哪里干活,不需要他指挥。
族人吃什么,什么时候吃,在哪里吃,也不需要他操心。
现在,没有他,族人一样该干活时干活,该吃饭时吃饭。
族人不需要他了,尽管烈在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听他的,但他终归还是为了族人在一直操着心。
现在,他不需要操心了。
他很失落。
他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他想念原先的部落。
他曾经独自回去过一次。
破旧的茅屋,已经成了鸟雀,蛇鼠,虫豸的乐园。
满是杂草的稻田,兔,獐,獾,狐不时出没。
看着荒凉的部落,他唯有叹息。
大路上,一个老人向着他走来。
那是南风氏巫。
走近了,他说道:
“青说要准备开垦稻田了,凰风氏准备选择哪个地方?”
凰风氏巫幽幽说道: